第(2/3)页 话落,催军追赶。 追至一处山谷,忽听号炮连天。 张翼、王平各引一军从左右杀出,截断归路。 乐进回马再战,三将合围鄂焕。 鄂焕虽勇,怎敌三员虎将? 战至五十回合,被乐进一枪挑落头盔。 张翼趁机用套索将其绊倒,众军一拥而上,生擒了鄂焕。 败兵逃回禀报高定,高定大惊: “鄂焕有万夫不当之勇,竟被生擒?” 急令紧闭寨门,严加防守。 却说乐进等押鄂焕至中军大帐。 司马懿坐于帐中,法正、邓艾侍立左右。 鄂焕被推入帐内,立而不跪,怒目而视。 司马懿不以为忤,温言道: “松绑。” 左右迟疑,司马懿厉声道: “没听见么?” 军士慌忙解缚。 司马懿命设座,赐酒食。 鄂焕狐疑不定: “要杀便杀,何必假仁假义?” 司马懿笑道: “吾闻高定乃忠义之士,今为雍闿所惑,以致如此。” “汝回去告诉高太守,早早归降,免遭大祸。” 鄂焕不信,迟疑问: “当真放我?” 司马懿正色道: “大丈夫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” “汝可速去,他日阵前相见,再决生死不迟。” 鄂焕拜谢而出,司马懿又赠良马一匹,干粮若干。 待其走远之后,邓艾才问道: “蛮人反复,太尉何以纵之?” 邓艾每句话都说的很简短,以此来整治自己口吃的毛病。 如今已是初见成效。 司马懿笑道: “吾岂不知蛮人反复不可信?” “只是其部有勇无谋,吾自有计破之。” 众遂不疑。 另一边,鄂焕上马而去,途中暗忖: “人都说司马懿阴险狡诈,今日一见,却是仁义之人。” 回到高定营中,鄂焕具言司马懿厚待之事。 高定将信将疑: “司马懿素有‘狼顾之相’,其人手段残忍。” “岂会如此仁义?莫非其中有诈?” 张紘闻讯赶来,冷笑道: “此乃反间之计也!司马懿欲使明公与雍公生隙,千万不可中计!” 高定沉吟不语,心中已有计较。 当夜密召鄂焕: “汝可再去魏营,就说我愿降,但恐雍闿加害,请司马太尉设计相救。” 鄂焕惊问: “主公真要投降?” 高定低声说道: “……非也。” “吾欲探司马懿虚实,若其真心纳降,再作打算。” 鄂焕领命,趁夜色再赴魏营。 司马懿闻报大笑: “吾计成矣!” 急召法正、邓艾商议。 法正捻须道: “高定首鼠两端,此来必是试探。” “今可将计就计,使其与雍闿自相残杀。” 邓艾进言道: “可伪作密信,令鄂焕带回,故意让雍闿截获。” 司马懿颔首大笑: “士载之言甚妙。” 即作书一封,言已与高定密约。 共诛雍闿、朱褒云云。 又厚赠鄂焕金银,嘱其小心行事。 鄂焕怀揣密信返回,行至半路,果有雍闿伏兵杀出,搜出书信。 雍闿览信大怒,即刻点兵要讨高定。 张紘苦劝雍闿道: “此必司马懿反间之计,雍公切不可中计!” “若自相残杀,正中其下怀也!” 雍闿怒发冲冠,拍案道: “高定那厮与魏狗暗通款曲,书信在此,岂能有假?” 张紘苦口婆心劝道: “雍公明鉴!司马懿善用奇谋,昔日便曾在河北使奸计,中伤李相爷。” “差点害得当时河北分崩离析。” “今日故技重施,雍公岂可重蹈覆辙?” 雍闿闻言,怒气稍平,沉吟道: “依子纲之见,该当如何?” 张紘略作思考,献计道: “不如邀高定共击魏军,观其行止。” “若其推诿,则反情自现。” “若其欣然应允,则可自证清白。” 雍闿从其言,遣使至高定营中。 高定正因司马懿放归士卒之事狐疑不定,见雍闿来邀,勉强应允。 次日,雍闿、高定两路并进,直扑魏军大营。 不料行至半途,忽然号炮连天。 乐进、邓艾各引伏兵杀出,箭如飞蝗。 叛军大乱,死伤大半,余者皆被生擒,押回魏营。 司马懿坐于帐中,令将俘虏分作两处。 雍闿部下囚于左,高定部下囚于右。 又密令军士散布谣言: “高定的人免死,雍闿的人尽杀。” 少顷,司马懿先提雍闿部卒至帐前,佯问: “汝等何人部下?” 众卒为求生路,皆谎称: “我等实是高定部下。” 司马懿故作欣喜: “既是高将军的人,理当厚待。” 即命解缚,赐酒食,尽数放还。 复提高定部卒,亦如法炮制,却扬言道: “雍闿欲献汝主首级求降,吾心不忍。” “汝等回去,当好生劝谏高将军,勿再执迷不悟。” 众卒感恩戴德,回到高定营中,具言司马懿宽仁大度。 高定将信将疑,密遣心腹往雍闿营中打探。 恰逢雍闿部下被放归者,皆盛赞司马懿恩德,更言雍闿已有降魏之意。 自此,雍闿军中人心浮动,多有私投高定者。 高定仍不放心,又派细作往魏营刺探。 司马懿早料此着,故意将细作认作雍闿的人,佯怒道: “汝主既约献高定、朱褒首级,因何迟迟不动?” 遂修密书一封,令其带回。 细作回见高定,呈上伪造书信。 高定览毕,拍案大怒: “雍闿狗贼,安敢如此!” 鄂焕进言道: “司马太尉仁厚,与传言中的恶名不类。” “反倒是这雍闿十分奸诈。” “不如杀雍闿以降魏,方是上策。” 高定从其计,设宴诱杀雍闿。 雍闿果生疑惧,拒不应邀。 当夜高定率军突袭雍闿大寨,司马懿先前放归的士卒纷纷倒戈。 雍闿大败,逃至山间小路,被鄂焕一戟刺死,枭首来降。 张紘早料雍闿会有此败,连夜出逃走脱。 司马懿大帐中, 高定跪献雍闿首级,满心以为可得封赏。 不料司马懿突然变脸,喝令左右拿下高定。 高定惊惶大叫: “某杀雍闿来降,太尉何故反欲杀我?” 司马懿冷笑,从匣中取出一封密信: “朱褒已告发汝与雍闿结为生死之交,今日来投,必是诈降!” 高定连呼冤枉,指天誓日道: “某愿擒朱褒以证清白!” 司马懿佯装沉吟,良久方道: “……也罢。” “若汝真能擒来朱褒,方可洗脱嫌疑。” 高定匆匆离去后,邓艾忍不住赞叹道: “太尉此计大妙!纵虎相斗,我军可坐收渔利。” 司马懿抚掌大笑: “南蛮畏威而不怀德,唯有杀一儆百,方可永绝后患。” 话落,又问法正道: “孝直在蜀中待了数年,不知如何看?” 法正拱手道: “蛮夷如豺狼,恩之则骄,威之则服。” “当效昔年白起坑赵卒之策,使其闻风丧胆,不敢复叛。” 司马懿颔首: “孝直之言,正合吾意。” “传令三军,待高定与朱褒两败俱伤时。” “尽出伏兵,一网打尽!” 却说高定引兵杀奔朱褒大营,行至十里坡,恰遇朱褒率军来迎。 高定破口大骂: “汝这奸贼,安敢以反间计害我!” 朱褒愕然不知所对。 鄂焕趁机从后突袭,一戟刺死朱褒。 两军混战之际,忽听山头鼓声震天,魏军伏兵四起,箭如雨下。 高定大惊,仰头见司马懿立于高处,急呼: “太尉何故如此?” 司马懿漠然道: “奉诏讨逆,格杀勿论。” 高定方知中计,怒骂: “司马老贼,背信弃义!” 话音未落,一支流矢贯喉而过,当场毙命。 魏军四面合围,将叛军残部逼入山谷。 推下滚木礌石,尽数坑杀。 哀嚎之声,终日不绝。 至此,司马懿已平定雍闿、高定、朱褒三路叛军。 众将皆来贺喜。 参军邓艾进言道: “太尉神威,南蛮已破,可奏凯还朝,以安魏王之心。” 长史法正亦道: “今三路贼首皆诛,南中震慑,不如班师回成都,安抚百姓。” 司马懿却冷笑道: “诸君何其短视?” “南蛮反复无常,今日降,明日叛。” “若我军一退,彼必复聚为乱。” “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!” 众将面面相觑,副将王平谏道: “太尉,再往南去,乃蛮荒瘴疠之地。” “山险水恶,恐非用兵之所。” 司马懿拍案怒道: “吾奉王命征讨南蛮,何惧一泸水耶?” 遂不听劝阻,传令三军继续南进。 大军行至泸水,哨马飞报—— “泸水湍急,无船无筏。” “对岸蛮兵筑起土城,防守甚是严密!” 时值五月,南方酷热难当。 军士披甲行军,汗如雨下,多有中暑晕倒者。 司马懿见状,命军士卸去衣甲,轻装渡河。 先锋乐进率数百士卒试探渡水,见河水不深,便裸衣涉水。 谁知行至河心,士卒纷纷倒地,口鼻流血而亡。 乐进大惊,急令撤军,回禀司马懿。 司马懿亦惊疑不定,遂唤当地土人询问。 土人答道: “如今盛夏,泸水毒气蒸腾,白昼渡水必中其毒。” “若要渡河,须待夜深水冷,毒气消散,饱食之后方可安然渡过。” 司马懿沉吟片刻,遂令土人引路。 拣选精壮军士六百,趁夜半渡河,果然无事。 于是,司马懿命邓艾率二千精锐,由土人带路。 直取蛮洞运粮要道——夹山峪。 夹山峪地势险要,两山夹峙,中间仅容一人一马通过。 邓艾趁夜占据峪口,立下营寨,埋伏弓弩手。 蛮兵不知魏军已至,仍照常运粮。 待粮队进入峪中,邓艾一声令下,前后截杀。 夺粮车百余辆,蛮兵溃散。 败兵逃回孟获大寨,哭诉道: “大王!魏军已渡泸水,夺我粮道!” 孟获闻言,拍案大怒: “司马懿欺人太甚!既杀雍闿,又犯我境,不留活路耶!” 遂召集各部洞主,商议对策。 孟获之弟孟优进言: “魏军远来,粮草不济。” “今既占夹山峪,必恃粮道为命脉。” “不如夜袭其营,烧其粮草,彼军必乱!” 孟获点头称善,遂命大将阿会喃率五千蛮兵,趁夜劫寨。 邓艾早有防备,伏兵四起,箭如雨下。 阿会喃大败,死伤过半,狼狈逃回。 孟获闻报,怒不可遏,亲自提兵来战。 两军对阵,司马懿出马,见孟获身长九尺,面如黑铁。 手持铁蒺藜骨朵,威风凛凛,心中暗叹: “穷山恶水,亦出壮士耶?” 孟获大喝道: “司马懿!汝魏国无故犯我疆土,今日必叫汝有来无回!” 司马懿笑道: “蛮夷屡叛,不服王化。” “吾奉诏讨贼,何谓无故?” 孟获大怒,拍马来战。 魏将乐进出马迎敌,战不十合,乐进诈败而走。 孟获紧追不舍,忽听一声炮响,伏兵齐出,将孟获团团围住。 蛮兵拼死救主,混战中,孟获被绊马索绊倒。 魏军一拥而上,生擒了孟获。 众军士将之押至魏军大帐,绳索加身,却仍昂首而立。 司马懿高坐帅案,冷眼俯视,道: “孟获,今已成阶下之囚,可服否?” 孟获怒目圆睁: “若非误中汝之奸计,安能遭擒?” “要杀便杀,何必多言!” 帐中诸将闻言皆怒,乐进拔剑喝道: “蛮酋无礼!” 司马懿却抬手制止,冷笑道: “南蛮小丑,徒逞口舌之勇。” “今吾大军南下,正要一劳永逸解决边患,免得他日北伐时尔等再叛。” 言罢,语气稍柔,似笑非笑道: “不过,本督倒可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