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众将面面相觑,不知太尉此言何意。 此时邓艾上前抱拳: “太尉深谋远虑,末将愿闻其详。” 司马懿目光扫过众将,沉声道: “今我军已渡渭水,切断关中与关西联系,此乃天赐良机。” 他指向西方,吩咐道 “士载,汝引一万精兵,即刻前往关西,尽迁其民入汉中。” “切记,行动要快,不可使马超察觉。” 邓艾眼中精光一闪: “太尉是要抢夺人口?” “蜀地地狭民寡,得其地不如得其民。” 司马懿嘴角微扬,“昔日先王迁关中、河南之民入蜀,方有今日蜀魏之盛。” “今我等效其故智,断齐汉根基,乃是上策、” 众将闻言皆惊,王平迟疑道: “若马超察觉,带兵来赶,如之奈何?” 司马懿轻笑: “故某将亲率大军与马超周旋,使其无暇西顾。” 他转向邓艾,“此事关乎国运,务必三日内完成。” 邓艾肃然领命: “末将定不负太尉所托!” 当夜,邓艾率军悄然西去。 与此同时, 司马懿命人将缴获的西凉军旗帜插满营寨,又令兀突骨的藤甲军列阵于前,做出欲与马超决战的姿态。 翌日黎明,战鼓震天。 马超银甲白马,如一道闪电般冲至阵前,长枪直指魏军大营。 “司马老贼,可敢与某一战!” 司马懿立于辕门之上,羽扇轻摇: “孟起何必急躁?” “汝西凉铁骑虽勇,能破我藤甲军否?” 话音未落,兀突骨已率三千藤甲军列阵而出。 那些身着油浸藤甲的蛮兵,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。 马超怒极反笑: “区区南蛮,也敢挡我西凉雄师?” 说罢挺枪直取兀突骨。 两军顿时杀作一团。 战至午时,西凉军竟未能占得半分便宜。 那藤甲刀枪不入,箭矢难伤。 马超麾下精骑虽勇,却如猛虎遇刺猬,无从下口。 “将军,魏军有诈!” 副将庞德策马至马超身侧,“我军伤亡已逾千人,却难撼其阵脚。” 马超抹去脸上血污,眼中怒火更盛: “传令全军,轮番冲击,某不信这藤甲真无破绽!” 如此鏖战三日,马超日日强攻,司马懿却始终以藤甲军相抗。 魏军营寨前尸积如山,却始终未让西凉军前进一步。 第四日黄昏,李严匆匆闯入中军大帐: “孟起,大事不好!” “细作来报,魏军一支偏师已劫掠关西数县,强迁百姓万余往汉中去了!” 马超闻言,手中酒樽砰然坠地: “此言当真?” 李严急道: “千真万确!那支魏军打着‘安民’旗号,实则如驱牛羊般押解百姓。” “沿途若有反抗者,当场格杀!” 马超拍案而起,案几应声而裂: “司马老贼!竟使这等下作手段!” 他转身取下架上银枪,“点齐兵马,某要亲自追击!” 李严急忙拦住: “将军不可!” “此必是司马懿调虎离山之计。” “那老贼连日来只守不攻,分明是在拖延时间!” “让司马懿在我眼皮底下掳走关西百姓,某有何面目再见陛下?” 马超怒目圆睁,“关西乃我西凉根基,若失人口,十年难复!” 李严苦劝: “将军三思!” “斜谷道地势险要,若遇埋伏,必然受罪。” 马超已披挂上马: “李凉州勿忧,某率轻骑追击,半日可至。” “司马懿主力在此,能有多少伏兵?” 说罢不等李严再言,已率五千精骑绝尘而去。 夜色如墨,马超率军疾行于斜谷狭道。 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,月光仅能照见一线天光。 “将军,前方道路渐窄,恐有埋伏。” 庞德低声提醒。 马超勒马环顾,忽见山崖上火光骤起。 一声梆子响彻山谷,随即箭如雨下。 “吾中计矣!” 马超急令举盾,却听左右杀声震天。 左边王平率无当飞军自峭壁攀援而下,右边张嶷领白耳精兵截断退路。 “马孟起,太尉候君久矣!” 王平大笑声中,滚木礌石已从高处倾泻而下。 马超银枪舞作一团白光,格开数支箭矢,却见魏军已将自己团团围住。 西凉骑兵在这狭谷中难以施展,顿时死伤惨重。 “将军快走!” 庞德率亲兵杀开血路。 马超咬牙突围,肩上已中一箭。 待冲出重围,五千精骑仅剩两千不足。 黎明时分,残兵败将退回大营。 李严见马超肩头染血,惊问其故。 马超颓然坐地: “悔不听足下之言,致有此败。” 他望向西方,眼中尽是痛色,“关西百姓,唉!” “陛下委我以守关中重任,今有此大败,吾何面目再见陛下,再见相爷!” …… 与此同时,汉中道上,邓艾正督率军民前行。一老者踉跄跌倒,立即有魏军鞭打驱赶。 “将军,这些百姓行走迟缓,恐难如期抵达汉中。” 副将忧心道。 邓艾冷眼旁观: “传令下去,凡掉队者,就地格杀。” “蜀地需要的是能耕战的壮丁,不是老弱病残。” 邓艾也算是司马懿的半个弟子了,做事也学了司马懿的心狠手辣。 对于魏国而言,他们的总人口没有汉人多。 所以抢人口当然是能抢多少就抢多少。 如果抢了留不住,那肯定也不能留给汉人。 则是战略原则问题。 是以魏国的立国方针决定的。 远处山巅,司马懿遥望西方,对身旁司马孚说道: “马超勇而无谋,今番虽折些兵马,却换得蜀魏十年国运。” “待汉军南征回师,关中已非昔日之关中矣。” 司马孚叹服: “兄长神算,非常人所能及。” “不过这般强迁人口,未来蜀地多不是本土之民,恐怕大家会没什么归属感。” “若当真遇着国难大事,恐蜀人也未必肯倾力相助。” 司马懿淡然一笑: “成大事者,不拘小节。” “昔日先王曰:‘宁我负人,毋人负我’,方有今日基业。” 他转身望向南方,目光深远。 秋风掠过渭水,卷起满地枯叶。 接下来,他们的对手只会更加强大。 因为汉国有着强大的容错率。 …… 洛阳城内金风送爽,却吹不散未央宫中凝重的气氛。 刘备端坐于皇位上,手中捧着那封来自关中的奏表,眉头紧锁。 殿中文武分列两侧,皆屏息凝神,不敢妄言。 自三兴汉室以来,这是第一次遭遇如此重大的军事挫折。 “马孟起上表请罪,自陈关中兵败之过。” 刘备缓缓放下奏章,声音低沉。 “司马懿老贼竟能在他眼皮底下迁走关西六郡百姓,实乃朕之失察。” 李翊立于文官之首,闻言微微抬眼。 “陛下,”李翊上前一步,拱手道: “……胜败乃兵家常事。” “司马懿狡诈多谋,兼之我军主力皆在江南,马将军独力难支,此败非战之过也。” 此前李翊曾建议刘备换人,刘备不听。 如今兵败了,李翊又说这不是马超的错。 这其实是在给刘备台阶下。 刘备目光微动,微一颔首,顺着台阶问: “子玉此言,是在为孟起开脱?” “臣不敢。” 李翊从容应答,“臣只是据实而言。” “关中地广人稀,司马懿以迁民为策,意在削弱我军根基。” “马将军虽勇冠三军,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” “此非其不能战,实乃形势使然耳。” 殿中诸臣闻言,纷纷点头称是。 庞统轻捋长须,补充道: “李相所言极是。” “司马懿此举,意在长远。” “关西百姓被迁,我军粮饷兵源皆受影响。” “此消彼长,不可不察。” 刘备神色稍霁,叹道: “子玉当初劝朕勿使孟起独镇关中,朕未纳良言,致有今日之失。” 他起身离座,竟向李翊拱手一礼。 “朕悔不听卿言。” 群臣见状,无不震动。 李翊连忙跪伏于地: “陛下折煞微臣!臣不过尽本分而已。” “马将军忠勇无双,此番失利,实乃臣等谋划不周之过。” 刘备扶起李翊,感慨道: “卿之高义,朕心甚慰。” 随即转向众臣,“马超虽有失地之责,然念其多年征战之功,朕决定不予责罚。” “但调回洛阳听用。” “不足诸位爱卿以为如何?” 众人面面相觑。 这才明白,原来君臣二人又是在那里一唱一和。 刘备不打算治马超的罪,既是因为喜欢他,也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功勋老将。 刘备不想打压老臣。 既然,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发话了。 众臣又岂会不识时务? 于是齐声道: “陛下圣明!” 待众人归位,李翊再次出列: “……陛下,臣有一虑。” “司马懿既得关西人口,必不会坐守汉中。” “以臣观之,今冬雪落之前,魏军恐将大举北犯。” 刘备眉头一皱: “今冬?江南战事正酣,恐难速决。” “若两线作战,我大汉虽国力强盛,长久下去,恐也难吃得消。” “正是如此。” 李翊神色凝重,“故臣请陛下早作决断,选派良将镇守西北,以防不测。” 刘备环视殿中: “诸卿可有荐才?” 一时间,殿中寂静。 西北局势复杂, 既要面对司马懿这样的劲敌,又要处理民族关系,非大才不能胜任。 良久,李翊再次开口: “臣举一人,可当此重任。” “哦?” 刘备目光炯炯,“卿欲举何人?” 此时,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李翊身上。 而得到李相爷保举的人,肯定是能力十分出众的。 最为重要的是还有相爷的担保,那更加是名利、财力的双丰收。 就在众人的注目下,李翊神色坚定,持笏出列。 声音洪亮,朗声从嘴里吐出七个字: “交州刺史诸葛亮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