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晨雾初散,长江水面泛起粼粼金光。 陈登立于楼船之上,远眺南岸。 不计其数的汉军战船横亘江面,旌旗蔽空,声势浩大。 “报——吴军战船已出濡须口!” 陈登眯起眼睛,只见远处江面上,黑压压的吴军船队如乌云压境。 为首一艘艨艟巨舰上,一员虎将单足踏在船头,声如洪钟: “吴将丁奉在此!齐贼谁敢来战?” 青徐军阵中,臧霸眉头一皱,对身旁侄儿臧壎道: “此贼猖狂,你去会他一会。” 臧壎抱拳领命,率十余艘战船迎上。 两船相距百步时,丁奉忽然张弓搭箭。 弓弦响处,利箭破空而来,正中臧壎咽喉! “壎儿!” 臧霸目眦欲裂,却见丁奉已挥动令旗,吴军战船万箭齐发。 青徐军不善水战,顿时阵脚大乱。 “右翼陈表,左翼韩当,给我冲!” 丁奉大喝。 霎时间,两支吴军船队如利剑出鞘,直插汉军腹地。 “传令蒋钦、周泰,速速迎敌!” 陈登急令。 楼船上令旗翻飞,汉军战船匆忙变阵。 江面顿时杀声震天。 蒋钦率淮南水师与陈表缠斗,周泰则迎战韩当。 战船相撞,箭矢如雨。 不时有士卒落水,鲜血染红江面。 “放砲石!” 陈登厉喝。 汉军楼船上投石机轰鸣,巨石砸向吴军船阵,激起数丈水柱。 陆逊立于吴军旗舰,见状冷笑: “雕虫小技。” 他挥动令旗,吴军小船灵活穿梭,大船则结阵抵御。 战至午时,烈日当空。 江面上浮尸累累,残橹断桨随波漂流。 陆逊环顾战场,虽占上风,却见汉军船队源源不断,心生忧虑。 吴军的人数远不及汉军多,即便他打出了不错的战损比。 可若跟汉军拼人数消耗,吴军依然非常吃亏。 这便是数量理念的可怕之处。 “鸣金收兵!” 陆逊当机立断。 铜锣声响,吴军战船且战且退。 陈登见状,亦下令: “收兵!” 他心中暗叹,虽拥兵力之优,却难破陆逊水阵。 更知河北、河南诸军各怀心思,久战必生变故。 同时,纵然汉军有人数优势,但又没有到完全碾压吴军的地步。 吴国虽小,但也能动员十余万军队。 这与历史上的赤壁之战不同。 历史上曹操南征,动员了超过二十万军马。 而当时的孙刘联军,总共只有四万八千人。 其中刘备一万、刘琦一万、孙权三万。 而到后来的西晋灭吴时,东吴本土已经能够动员出二十三万人了。 由此,你便能看出孙吴在吴地种田也是一把好手。 本位面的东吴由于没能拓展荆州、交州,所以至多只能动员出十来万军马。 可饶是如此,面对汉军发动的灭国之战。 肯定还是有不少吴人,打算为国捐躯,同仇敌忾的。 濡须口一战,本就是陈登对吴军的一次试探性攻击。 根本没打算和吴军全面决战。 归营途中,蒋钦驾小船靠近楼船,高声道: “将军,何不乘胜追击?” 陈登摇头: “陆逊退而不乱,恐有埋伏。” “且……” 他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几支友军船队,“我军心未齐啊。” 夕阳西下,江水如血。 这一战,汉军折损八千,吴军伤亡五千,双方皆未得大便宜。 但陈登知道,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 接下几日,汉军连续对吴军发动攻势。 双方各有胜负,但汉军始终突破不了吴军的长江防线。 陈登立于高台之上,远眺长江方向,眉头紧锁。 “报——” 一名斥候飞奔而至,单膝跪地。 “将军,吴军仍坚守濡须口,我军今日攻势再次被阻。” 陈登长叹一声,挥手示意斥候退下。 他转身对身旁的谋士们道: “陆逊此人,春秋方壮,调度有方,实乃我军大患。” “若不能除此人,恐难突破长江天险。” 众谋士面面相觑,一时无言。 正值此时,一人排众而出,拱手道: “将军,干有一计,或可除陆逊。” 众人视之,乃九江名士蒋干也。 字子翼,现任淮南军随军主簿。 蒋干此人虽在演义里被写成了小丑,但人实际上却是淮南名士。 时任评价其为,“以才辩见称,独步江、淮之间,莫与为对。” 历史上的蒋干的确去劝降周瑜了,但没有盗书的小丑情节。 只是单纯回复曹操,“瑜雅量高致,非言辞所间。” 蒋干是个有胆量的人。 在两军对垒,周瑜杀了曹魏使臣的刀光剑影之中主动请缨,驾一叶扁舟去说降统兵数万的东吴大都督。 他置生死于度外,据理力争。 足见其是一个有才辩,有胆识的人。 陈登闻得此言,眼中精光一闪,忙问道: “子翼有何妙计?速速道来。” 蒋干捻须微笑: “将军可知当年秦赵长平之战?” “秦惧廉颇之能,遂使反间计。” “使赵王以赵括代之,终致赵军大败。” “哦?”陈登若有所思,“子翼之意,莫非是想……?” “正是。” 蒋干点头,“今孙权宠信中书吕壹。” “此人险狠阴毒,操弄权柄,诬陷忠良无数。” “若能从此人身上入手,使孙权疑陆逊而换将,则大事可成矣。” 陈登闻言大喜,击掌道: “妙计!妙计啊!” “然此事需周密安排,子翼可有具体方略?” 蒋干一拱手,从容说道: “干在吴地尚有故旧,愿亲往施为。” “只需两童子掌舵,再备足金银财物,用以打点关节即可。” 陈登沉思片刻,决然道: “好!此事便托付给子翼了。” 随即命人取来黄金百镒,明珠十斛,锦缎百匹,交予蒋干。 翌日清晨,江雾弥漫。 陈登率文武官员亲至江边送行。 临别之际,陈登执蒋干之手,郑重道: “子翼此行,关系重大。” “若事成,当为我大汉灭吴第一功!” 蒋干肃然拱手: “干必竭尽全力,不负将军所托。” 小船悄然离岸,消失在茫茫江雾之中。 …… 建业,吴宫。 却说孙权用吕壹为中书,主管审核各官府及州郡上报的文书。 他性格苛刻残忍,执法严酷。 仗着孙权的宠信,逐渐在朝中作威作福。 甚至开始建置机构卖酒、再利用关隘征税牟取暴利。 检举他人罪过时,细微的小事也要上报朝廷。 然后再加重案情进行诬陷,毁谤大臣,排斥陷害无辜之人。 一日,吕壹府中。 “吕中书,这是本月酒税收入。” 一名属官呈上账簿,谄媚道: “自中书建置酒坊以来,利润已翻了三番。” 吕壹翻阅账簿,冷笑道: “……还不够。” “传令下去,民间私酿者,一律以违禁论处。” “这……”属官迟疑道,“断人财路,如杀人父母。” “一醇醪之暴利,今禁止私酿,恐民间会有怨言呐。” “怨言?” 吕壹猛地合上账簿,“本官执法如山,何惧小民怨言?” “况如今国家正在打仗,粮食有多宝贵,难道这些小民会不知?” “本官这也是为国家大计着想,不能让前线将士饿肚子不是?” “就照此令办理,再有迟疑者,与违禁者同罪!“ 属官吓得跪伏于地: “下官知错,这就去办!这就去办!” 不久,吕壹又增设关隘征税,凡商旅过往,皆需缴纳重税。 商贾苦不堪言,却敢怒不敢言。 朝堂之上,吕壹更是变本加厉。 他专事检举他人罪过,细微小事也夸大其词上报朝廷,再加重案情进行诬陷。 不少忠良大臣因此被贬黜流放。 “丞相,吕壹那厮又弹劾了张长史!” 是仪匆匆走入顾雍府邸,面色凝重。 顾雍放下手中竹简,长叹一声: “张公乃先主公旧臣,德高望重,吕壹竟敢如此!” 是仪愤然道: “吕壹那厮,毁谤大臣,排斥陷害无辜,朝中已无人敢言!” “如今正奉国难,本就是人心不宁之时。” “吕壹这般弄权,必生祸患。” 顾雍摇了摇头,沉声道: “大王信任于他,我等唯有谨慎行事,静待时机。” 就在此时,鄱阳郡发生一事,彻底激化了朝中矛盾。 吕壹的一名宾客在鄱阳犯法,被太守郑胄依法逮捕下狱。 消息传至建业,吕壹勃然大怒。 “好个郑胄,竟敢动我的人!” 吕壹在府中摔碎茶盏,面目狰狞。 “来人,备马,我要进宫面见吴王!” 宫中,孙权正在批阅奏章。 “吴王,吕中书有要事求见。”内侍禀报。 孙权抬头: “宣。” 吕壹入内,跪伏于地,声泪俱下: “大王,鄱阳太守郑胄目无王法,擅自逮捕国家官员,臣请大王明鉴!” 孙权皱眉: “竟有此事?郑胄所捕何人?” “乃是臣府中一名宾客,为人忠厚,绝无违法之事。” 吕壹信誓旦旦,“郑胄此举,分明是冲着臣来的!” 孙权沉吟片刻: “郑胄素来刚正,此事恐有待调查。” “大王!” 吕壹打断道,“郑胄仗着先主公旧恩,目中无人。” “此番举动,恐有不臣之心啊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