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末将遵命!” 甘宁抱拳应诺,眼中精光四射。 徐盛亦肃然领命,二人甲胄铿锵,转身出帐。 待二将离去,陈登环视众人,意味深长道: “诸公既无异议,明日全军备战,待先锋探得虚实,即刻渡江!” 众将齐声应诺,声震屋瓦。 但在这整齐的应答声中,暗藏着多少心思,唯有江风知晓。 帐外,甘宁与徐盛并肩走向水寨。 长江波涛汹涌,拍打着岸边战船。 “兴霸兄,今日你我抢了头功,怕是要得罪不少人啊。” 徐盛望着江面,低声道。 甘宁哈哈大笑,声震夜空: “文向何必多虑?大丈夫建功立业,岂能畏首畏尾?” 他拍拍腰间双戟,“今晚便叫吴狗见识见识,什么才是真正的水战!” 徐盛点头,却又蹙眉,叮嘱道: “我军人少,此役本就只为打探虚实,且大意不得。” “知道!” 二人说话间,已有亲兵备好战船。 三千水军整装待发,战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 …… 月色如银,洒在长江之上,泛起粼粼波光。 甘宁站在船头,江风扑面,带着湿润的水汽。 他身后,三百艘战船悄然划破水面,如同一条黑龙游弋于大江之上。 “文向,你看。” 甘宁突然压低声音,指向对岸。 徐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。 只见吴军水寨灯火通明,巡逻战船穿梭有序。 哨塔上旗帜鲜明,竟无半分懈怠。 徐盛倒吸一口凉气: “陆伯言治军竟如此严整?” “我原以为经木屑疑兵之计后,吴军上下必是人心惶惶。” 甘宁握紧双戟,眉头紧锁,沉声道: “早闻陆逊善练兵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 他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凝重,“此人不除,必为我大汉灭吴之大患。” “今日便来试试他临阵指挥之能如何!” 徐盛正要答话,忽见前方吴军巡逻船转向,当即低喝: “不好,被发现了!” “发现便发现!” 甘宁眼中凶光一闪,“儿郎们,随我杀!” 霎时间,汉军战船鼓声大作。 箭如飞蝗,射向吴军水寨。 吴军显然没料到汉军会夜间来袭,初时一阵慌乱。 甘宁亲率艨艟冲在最前,双戟挥舞。 接连砍翻数名吴军水卒,鲜血染红甲板。 徐盛则指挥弓箭手压制寨门守军,眼见吴军第一道防线就要被突破。 忽然,吴军水寨中响起一阵急促的金鼓声。 紧接着,寨门大开。 数十艘战船鱼贯而出,船头站着两员大将—— 左船贺齐,右船丁奉。 “甘兴霸!休得猖狂!” “认得吴国丁承渊否?” 丁奉大喝一声,手持长矛,战船直冲甘宁而来。 甘宁狂笑: “某未曾听说过无名鼠辈!” 两船相接,兵刃相交,火花四溅。 徐盛正欲上前助阵,却见江面忽然亮起无数火把——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,不知何时出现了大批吴军战船,正快速合围而来。 “兴霸!情况不对!” 徐盛高声示警,“吴军早有准备!” 甘宁一戟逼退丁奉,环顾四周,脸色骤变。 原本空荡的江面上,此刻竟密密麻麻布满了吴军战船。 大船居中,小船穿梭。 进退有度,显是经过精心演练的。 “这!!” 甘宁咬牙切齿,“陆逊这厮竟然!” 甘宁面对早有防备的吴军,也是十分诧异。 看起来他们似乎是中计了。 可吴军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来夜袭的? 吴军旗舰上, 陆逊一袭白袍,立于楼船高处,冷静观察战局。 身旁吕范疑惑道: “大将军,汉军不过三千先锋,战船百十艘,何必调动全军围剿?” 陆逊目光如炬: “……子衡先生有所不知。” “自木屑疑兵以来,我军士气低迷。” “今日若能全歼此部,必能振奋三军。” 他转身下令,“再调水寨剩余战船,务必全歼来敌!” 吕范恍然大悟,即刻传令。 不多时,又有数十艘吴军战船加入战团,将汉军团团围住。 江面上,汉军陷入苦战。 徐盛挥剑砍翻一名登船的吴兵,对甘宁喊道: “兴霸!我等本为试探虚实,如今目的已达,当速突围!” 甘宁浑身浴血,怒目圆睁,咬牙吼道: “吴狗欺人太甚!” 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,很快冷静下来。 “文向所言极是,传令各船,向东突围!” 然而吴军包围圈已成,汉军数次冲锋皆被击退。 战至三更,汉军已损兵过半。 江水被鲜血染红,浮尸随波逐流。 徐盛喘着粗气: “兴霸,如此下去,我等恐要全军覆没,死在江上了!” 甘宁眼中闪过一丝狠色: “既如此,不如……” 他压低声音,“焚船突围!” “什么?” 徐盛大惊,“这些战船乃我军心血,若焚之,如何向陈征南交代?” “顾不得许多了!” 甘宁厉声吼道,“存亡之际,当断则断!” “战船没了可以再造,只要我们不死,总会有报仇的那一天。” 徐盛望了望四周愈收愈紧的包围圈,终于重重点了点头: “罢!就依兴霸之计!” 命令迅速传下。 汉军残部将火油泼洒在战船上,火把一掷,顿时烈焰冲天。 恰逢东风骤起,火势迅速蔓延,将江面照得如同白昼。 “吴狗!你们给乃公看好了!” 甘宁站在最后一艘完好的战船上,对着吴军狂笑。 “日暂借尔等项上人头,来日必取!” 吴军没料到汉军会自焚战船,一时阵脚大乱。 贺齐急令战船避让火船,包围圈顿时出现缺口。 甘宁、徐盛趁机率残部突围而出,向江北疾驰而去。 陆逊站在楼船上,望着远去的汉军,轻叹一声: “甘兴霸果然狠辣果决。” 话落,转身对吕范道,“传令收兵,救治伤员,清点战果。” 此役,汉军三千水军折损十之七八,战船尽毁。 吴军虽胜,却也付出不小代价。 但最重要的是,吴军上下士气为之一振,士兵们欢呼雀跃。 “陆大将军神机妙算!” “齐军不过如此!” “看他们还敢不敢渡江!” 欢呼声传至江对岸,甘宁、徐盛等人狼狈登岸。 回首望去,只见江心火光犹在,映照着他们铁青的面容。 “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” 甘宁一拳砸在岸边礁石上,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也浑然不觉。 徐盛沉默良久,才叹道: “唉!回去向陈征南复命罢。” 晨雾未散,汉军大营辕门前。 甘宁、徐盛二人袒露上身,背负荆条,膝行而入。 荆刺扎入皮肉,鲜血顺着脊背流下,在沙地上拖出两道暗红的痕迹。 中军帐前, 陈登早已得报,端坐帅位,面色阴沉如水。 帐中诸将分列两侧,河北军居左,河南军居右。 青徐军与淮南军则对面而立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。 “末将甘宁(徐盛),兵败辱国,特来请罪!” 二人以头抢地,声震帐幕。 陈登手指轻叩案几,眉宇间一川不平,冷冷道: “细细报来。” 甘宁抬头,昔日狂傲之色尽褪,叹道: “我军夜袭吴寨,不料陆逊早有防备。” “水军战法精妙,战船调度有方。” 他声音渐低,“末将轻敌冒进,致中埋伏……遭到了吴军的围杀。” 徐盛接着补充说道: “吴军战船数倍于我,层层围困。” “我等为保全残部,不得已……焚船突围。” 说到“焚船”二字时,他喉头滚动,似有千钧之重。 陈登眼中寒光一闪,厉声问: “三千儿郎,还剩多少?” 帐中气息瞬间为之一滞。 甘宁与徐盛对视一眼,终是甘宁哑声道: “已不足……四百人。” “什么?” 陈登拍案而起,案上茶杯震翻,茶水横流。 “三千精锐,只余四百?” 帐中顿时哗然。 河北军席上,张郃摇头叹息。 河南军中,高顺闭目不语。 而青徐将领中,昌豨直接冷笑出声: “久闻淮南儿郎擅长水战,今日一见,果然‘名不虚传‘’啊!” “确实够水,在下佩服佩服!” 他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,嘲讽之意溢于言表。 淮南众将闻言,顿时变色。 周泰额角青筋暴起,蒋钦更是直接拔剑出鞘三寸,厉声暴喝: “昌豨!尔敢再说一遍?” 昌豨不甘示弱,按刀上前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