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于是二话不说,调转马头。 猛夹马腹,白驹人立而起,大喝: “大丈夫岂弃袍泽耶!” 话落,竟带着数十骑反向杀入重围。 吴军看得目瞪口呆。 陈武的刀盾阵刚要合围,张辽已如旋风般杀到。 长戟过处,三面盾牌同时爆裂,持盾兵吐血倒飞。 宋谦从侧面突袭,却被张辽回马一戟震退十步。 “挡我者死!” 张辽怒吼着冲入核心,被围汉军见状士气大振,竟跟着杀出血路。 吴军虽众,却都望风披靡。 竟无人敢撄其锋,眼睁睁看着这支残兵扬长而去。 比及正午,合肥城门轰然关闭。 张辽卸甲,周身伤口多达二十余处。 亲兵正为他拔出肩头箭簇,忽闻城头欢呼如雷。 “何事?” “吴军……退了?” “将军,吴军退了!” 哨骑飞奔二来,单膝跪地禀报。 张辽未语,只是缓步走向城垛。 极目远眺,但见十里之外的吴军营寨正在拔营,赤旗如退潮般向南卷去。 战场上尸横遍野。 残戈断戟斜插在血泥之中,鸦群低飞,哀鸣盘旋。 “呵……” 张辽嘴角微扬,忽的咳出一口淤血,却仍大笑出声。 “江东鼠辈,不过如此!” 是夜,合肥帅帐,灯火通明。 甘宁赤着上身,腰挂铃铛。 胸前一道箭伤犹在渗血,却浑然不觉,只是拍案大笑: “痛快!今日这一战,杀得吴狗魂飞魄散!” 周泰亦豪饮一碗烈酒,抹去胡须上的酒渍,起身向张辽抱拳: “张将军今日之勇,泰生平仅见!” “十万军中,如入无人之境,真乃天神也!” 合肥其余守将亦纷纷起身,举杯敬道: “若非将军神勇,合肥危矣!我等心服口服!” 张辽摇头,沉声道: “此战非辽一人之功,乃将士用命耳!” 言罢,举杯一饮而尽,“诸君,满饮此杯,敬战死者!” 众将肃然,齐声应和: “敬战死者!” “干!” 炊烟袅袅,烤肉的香气弥漫全城。 张辽下令:今日大飨三军,酒肉管够! 此战虽折损数百精锐,然吴军死伤更甚。 最重要的是,他们的士气被极大的重挫了。 接下来即便恢复元气,也很难重整士气。 伤兵营内,医官正为伤员疗伤。 忽见张辽亲至,众伤兵挣扎欲起,却被张辽按住: “诸君为国负伤,不必多礼。” 言罢,亲自为一名重伤士卒喂水,又解下自己的锦袍覆在其身。 那士卒热泪盈眶,嘶声道: “将军……末将愿再随将军杀敌!” 张辽拍了拍他的肩,沉声道: “好好养伤,来日再战!” 夜色渐深,合肥城却仍喧嚣未歇。 城楼上, 甘宁与周泰并肩而立,望着远处吴军营寨的点点篝火。 “兴霸,你说孙权还敢来攻否?”周泰问道。 甘宁冷笑: “今日一败,吴军胆寒!纵使再来,也不过是送死罢了!” 周泰点头,忽的叹道: “张将军真乃神将,我淮南诸将,无人能及。” 甘宁沉默片刻,心中暗忖: “幼平忒也小觑我耶。” “来日,若孙权胆敢复来。” “某当杀一员吴大将,好教旁人知我淮南有能人。” …… 接下几日,孙权重整好败军,继续对合肥发动进攻。 可由于此前的败绩,吴军士气大减。 而城上汉军却个个龙精虎猛,士气高昂。 吴军一连进攻数日,不能克。 仗越打越没有盼头。 而更要命的是,此时吴军军中突然爆发了疫病。 一时间,死者无数。 濡须水畔,霜重如雪。 孙权摩挲着案头战报,帛书上“疫病亡者二千三百余”的笔墨刺得眼底生疼。 帐外隐约传来咳嗽声,此起彼伏如同催命符咒。 “大王。” 吕范掀帐而入,眉头紧皱,忧心忡忡地说道: “又烧了三座营帐,死者的数目是……” “够了!” 孙权大手一挥,紫髯无风自动: “十日围攻,折损万余,竟连城墙砖屑都未啃下半块!” “此战继续打下去,已无任何意义。” “传令三军将士,准备撤军吧。” “可是大王——” 吕范忧心忡忡地说道: “此战我军兴师动众,前后动员十万之众。” “战事至今,并无建树。” “倘如此撤军,只恐无颜回见江东父老。” 孙权背着手,沉声说道: “出征之前,江东之地个个生龙活虎。” “如今却个个半死不残。” “如若继续打下去,没几个年轻小伙子能随我健康回去。” “到那时候,孤才是真正无颜回见江东父老!” 于是,孙权正式下令撤军。 但是撤军也不容易。 古代战事中,大家都喜欢追击败军。 这就是因为军队行军或者撤军时,是不会着甲的。 平时甲胄都是放在辎重里,等要上战场杀敌时才穿。 而十万大军的撤军,是一个相当有技术含量的活。 必须要千万小心。 为此孙权决定亲自断后。 他亲自带领最精锐的一千虎士,这是他禁卫军。 是精锐中的精锐。 此外,又命令吕范、潘璋、陈武、凌统、宋谦等将军,以及他们的卫队,亲自为大军断后。 这些卫队都是将军们的私人部曲,大约三五百人左右。 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。 所以此次断后的部队中,大概有五千人。 不过在那之前,孙权决定搞一个小小的团建。 算是对此次作战的工作总结。 中军大帐内,药香混着酒气弥漫。 孙权解下佩剑置于案上。 “诸君。” 他举起青铜酒樽,酒面映着四周将领憔悴的面容。 “此战之败,罪在孤一人。” “不甘尔等之事。” 言罢,东吴诸将无不掩面叹息。 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失望之色,似乎对此次的战事充满了不甘。 不知何时,帐外传来低沉的吴歌声,渐渐汇聚成五千人的嘶吼: “带长剑兮挟秦弓——” “首身离兮心不惩——!” …… 就在吴军还在为此次不甘心的撤军,大搞团建之时。 远在合肥城头上的张辽,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。 他按剑立于女墙边上,眯起眼睛—— 三里外的河滩上,竟有数百华服武士列阵饮酒,金樽在朝阳下反射着刺目光芒。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,撤军时还在河边上搞团建? 真是好难猜哦~ (本来今天是直接写到逍遥津之战的,结果因为手贱,把正文删掉了。于是心态崩了,只能重写,只写到了合肥之战。)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