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所以赵云的职权是远比皇帝保镖要更加宽泛的。 当了中护军,并不意味着他就得天天跟在刘备身边护卫着他。 真正护卫刘备的,依然是许褚。 而赵云其实是许褚的上司。 他是负责掌管所有禁军的武官,包括许褚在内。 哪有让最高长官,去当贴身保镖的? 是在皇室有行程的时候,他负责具体安排许褚、陈到去哪个片区进行工作。 “公子若有急事,某遣人送你去光禄勋廨房歇脚。” 许褚在批评完手下之后,转而看向李治语气又缓和了下来。 在大是大非上,许褚门清得很。 正僵持间,袁胤捧着象牙笏板折返。 许褚见状抱拳: “国舅,非是末将阻拦,实在是奉命行事。” “仲康将军恪尽职守,本官省得。” 袁胤含笑截住话头,从袖中取出快符牌。 “恰才遇见黄门侍郎,说陛下正问起东海盐税之事。” “某借机提了句李家公子候见,陛下便让唤进来瞧瞧。” 许褚闻言肃然,侧身让路。 他身后的甲士,立刻无声地裂开出一道缝隙。 “多谢将军行方便。” 李治谢过,跟着袁胤一起进去了。 宣室殿内,鎏金博山炉吐着沉水香的青烟,缭绕在朱漆梁柱之间。 李治随袁胤踏入殿门时,正听见父亲李翊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殿中。 “……在诸位同僚的不懈奋斗之下,景元通宝基本已经推行至全国州郡。” “再给我们三年时间,一定可以把我国的货币彻底重塑。” “李某非常感激诸位同僚,对陛下、对内阁工作的支持……” 李翊手持一张白纸,大声朗读这段时间的工作报告。 忽觉殿门处人影晃动,余光一瞥。 竟见自家儿子立于门侧,眉头不由一蹙。 他不动声色地朝身旁的商监甄尧使了个眼色。 甄尧会意,悄然退至殿侧,行至李治身旁,低声道: “公子,相爷正议国事,请随下官暂退。” 李治拱手,声音虽轻却坚定: “甄商监,治已得陛下允准入内听政。” 甄尧一愣,尚未答话,二人低语已引得数位大臣侧目。 御座上的刘备原本正凝神听着李翊奏报,此刻也被这小小骚动吸引,抬眼望来。 “哦?”刘备眉梢微挑,唇角含笑。 “这不是李相家的公子吗?” 殿内顿时一静。 李翊见状,只得上前一步,恭敬道: “犬子无状,扰了陛下圣听,臣这就让他退下。” 刘备却摆了摆手,笑道: “无妨,是朕让国舅带他进来的。” 他目光温和地看向李治,“既然来了,便在一旁听一听吧。” “也好知晓你父亲平日为国操劳些什么。” 李翊见状,只得躬身称是,但眼神仍略带警告地扫了李治一眼。 李治心领神会,默默退至殿侧,立于诸臣末位。 这时,殿外传来一阵清越的玉佩相击之声。 黄门侍郎趋步入内,躬身禀道: “陛下,水镜先生司马徽已至宫门。” 刘备闻言,眉目舒展,抬手示意: “快请。” 不多时,一位青袍老者徐步入殿。 广袖迎风,白须垂胸,步履间自有一派超然气度。 正是名满天下的隐士——水镜先生司马徽。 由于历史线变动,司马徽并未像原历史那样被曹操征辟为官。 也没有在那个节骨眼上病死。 不过此刻的他,已经相当年迈,精神还算矍铄。 他行至御前,长揖一礼: “山野之人司马徽,拜见陛下。” 刘备竟从御座上起身,虚扶一把,笑道: “先生不必多礼。” “昔日徐州一别,倏忽十余载,今日得见,恍如昨日。” 司马徽含笑落座,他心想自己也确实没有想到。 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徐州牧的刘备,如今居然能当上汉家天子,三兴汉室。 关键这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快上许多。 如今倒是他这个名满天下的水镜先生,有点儿羞见故人了。 俄顷,侍从鱼贯而入,奉上珍馐美馔。 身在殿侧的李治这才明白,原来陛下与父亲要宴请的贵客便是这位水镜先生。 金樽玉盏,琥珀光浮。 刘备举杯,与司马徽共饮一巡,随即感慨道: “当年朕在徐州时,兵微将寡,困顿潦倒。” “若非先生指点迷津,恐无今日。” 司马徽举杯还礼道: “陛下龙兴,乃天命所归,干老朽何事?” “正要有功,也当是在座文武之功。” “徽实不敢据此功也。” 二人叙旧片刻,刘备忽正色道: “今日请先生来,实有一事相托。” 司马徽放下酒盏,静待下文。 刘备目光灼灼: “朕欲在洛阳兴办太学,广纳天下学子,教化万民。” “先生德高望重,学贯古今,若能出任太学祭酒。” “主持此事,则天下英才必趋之若鹜。” “此汉室之幸,朕之幸也。” “老朽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。” 司马徽白须微动,欣然接受了这件事。 他本就喜欢教书,洛阳的太学就相当于是清华北大。 刘备这是让他当清华北大的校长,司马徽岂能不愿意? “……水镜先生。” 李翊忽然开口,“今日请先生来,除办太学之事外,还有一事。” “首相请吩咐。” “内阁经过商议,决定除太学之外,当广设乡塾。” “使贩夫走卒之子皆可执经问义。” “相爷此话当真?”司马徽问。 “孔子云,有教无类,李某以为私塾应该面向所有汉朝子民。” 李翊的野心很大,既然与刘备辛苦缔造了大汉第三帝国。 那他会尽自己的所能,为这个国家续命。 不说千秋万代,至少不能二三世而亡。 重塑国家经济是一方面,改革教育是另一方面。 魏晋时期的世家泛滥,很多人都觉得这跟陈群的九品中正制有关。 其实反了,是因为世家太过泛滥,才有了九品中正制的妥协。 魏晋时期,其实就是为两汉察举制四百年导致世家野蛮生长,而进行的买单。 从前李翊也采取过不少手段打压世家大族。 但那毕竟只是小打小闹,不能从根上解决问题。 要从根上解决这种问题,只能从教育入手。 世家大族垄断了教育资源,或者说垄断了知识分子。 这就导致官员永远都出身于世家。 然后官员们靠着家世屡世公侯,才有了汝南袁氏,弘农杨氏这样的四世三公。 所以,只有打破知识分子的垄断。 避免官员都是从世家里面出来,才能从根上解决魏晋时期的问题。 这也是为什么李翊当上首相后,便开始大力改革的原因。 因为魏晋的问题,本质上是两汉的历史遗留问题。 即便是如今的齐汉也不能避免,不改革早晚面临同样的问题。 “首相胸怀天下,欲行‘有教无类’之策,实乃大善。” “然老朽有一言,不知当讲否?” 殿内烛火摇曳,映照在司马徽深邃的眼眸中。 李翊抬手示意: “先生但说无妨。” 司马徽目光扫过在座诸臣,最终落回李翊面上。 “读书求学,非一日之功。” “寻常百姓之家,男子需耕田种地,女子需织布持家。” “若令其子弟终日伏案,家中便少一劳力。” “纵使免去束脩,百姓仍难负担脱产求学之耗。” 殿中一时寂静。 刘备若有所思,手指轻叩案几。 司马徽提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。 都说世家垄断知识分子,但其实人家从未刻意去垄断,甚至打压过。 因为即便放开私塾教育,底层百姓也很难接受教育。 主要是考虑到小农社会,男子们大多不能脱产。 “此事本相其实早已提前想过了。” “那相爷的意思是……?” 李翊目光转向立于柱旁的李治,抬手一招: “治儿,过来。” 李治整衣近前,向刘备与司马徽恭敬行礼。 司马徽打量这位年轻公子,见他虽衣着华贵,指节却带着粗茧,不由好奇。 “令郎与这私塾之议,有何干系?” 李翊不答,反而问李治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