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倘若其当真是个庸才,我等也好以此为突破口。” 众人纷纷称善,各自准备。 次日一大早,吕蒙便佯称赴荆州报周瑜之丧,带了三十来人出访荆州去了。 …… 荆州,公安港。 廖化阔步来到马谡跟前,面色沉重地说道: “参军,为何要改变公安部署?” 马谡提着笔,头也不抬的继续批着公文。 “旧制纰漏甚多,防务有误。” “吾不过重新布阵,略加拂改耳。” 廖化蹙眉,沉声道: “公安防务,乃是诸葛使君亲自制定,如何有误?” “况使君随李相爷累经战阵,每到之处,尽意指教。” “既是经过战阵考验,又岂容轻改?” 马谡这才搁笔,正色道: “君只见其表,港北丘陵可屯重兵,却设哨塔。” “水路要冲反置空营——此乃取败之道也!” “丘陵屯兵?参军之言误矣。” 廖化赶忙劝谏道,“若无水路策应,岂不成了孤军?” 马谡霍然起身,羽扇坠地,厉声喝斥道: “汝莫乱道,吾素读兵书,深谙兵法。” “使君诸事尚问计于我,汝奈何相阻耶?” “况汝也不过一介武夫,又岂知兵法精要?” 正争执间,忽有人报江外驶来几艘舟船。 马谡乃一挥衣袖,从廖化身旁掠过: “……哼,吾得去看看舟船来人,没工夫与汝争执。” “吾为主将,汝为副将。” “再敢乱言,休怪吾军法处置。” 言罢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。 港外,吕蒙的轻舟已经溯江而上,到了公安港了。 忽见岸上旌旗错落,营寨布置与寻常大异。 吕蒙扶舷观望,眉头渐蹙。 “……此非孔明手笔。” 吕蒙指岸边一处孤悬高地的营垒。 “依险设寨本是常理,然此处距水路三里有余,缓急岂能相救?” 副将宋谦答道: “闻说是马谡新立的章程。” “哦?” 吕蒙抚摸着下巴,心中逐渐变得兴奋起来。 “快备下礼物,吾要拜见一下这位马参军。” 于是众人准备停船靠岸,然后使人送上拜帖。 马谡甫一出门,便见着亲兵疾步入内。 “报!东吴新任都督吕蒙遣使递帖,言吊丧周瑜,特来拜会将军!” “哦?” “周瑜死耶?” 马谡对东吴这位都督并未有多大尊敬。 毕竟赤壁大战,全靠他们荆州人出力,干吴人何事? “来人可说了什么?”马谡接着问道。 亲兵躬身答: “吴使言,吕都督素闻马参军才名,特备薄礼前来拜会。” 马谡嘴角微扬,对左右笑道: “不想我马幼常之名,已传至江东矣。” 当即更衣出迎。 城门外,吕蒙一行十余人皆着素服。 见城门大开,马谡率众迎出,吕蒙即刻下马,执礼甚恭。 “蒙久慕马参军高义,今日得见,实在是大慰平生!” 马谡见吕蒙身形魁梧却举止文雅,心中暗喜,还礼道: “吕都督远来辛苦,请入城一叙。” 入得厅堂,吕蒙命人抬上礼箱。 江南锦缎十匹,会稽明珠一斛,另有精制兵书数卷。 马谡目光扫过那些锦缎、明珠都十分满意。 唯独对其中的兵书不屑一顾,甚至连翻看都懒得翻一下。 “都督厚礼,谡愧不敢当。” 马谡嘴上推辞,却已示意侍从收下。 分宾主落座后,马谡故作疑惑: “荆州文武众多,都督何以独见下官?” 吕蒙乃拱手说道: “天下谁人不知,马参军乃诸葛先生心腹。” “今诸葛先生远征在外,荆州事务,岂非尽决于参军乎?” 说着又压低声音。 “不瞒参军,蒙此番前来,除报丧公瑾外,更欲加强与的荆州合作。” 马谡闻言,手中茶盏微微一颤。 他强自镇定道: “都督此言差矣。” “荆州防务,自有子龙将军主持……” “再不济,家兄马良也主持着江陵事务。” “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后生晚辈?” 吕蒙忽然起身,长揖到地: “参军过谦了!马从事镇守江陵,这公安要冲,不正是托付给参军这等大才?” 抬头时,独眼中闪着诚恳的光。 “若蒙有幸得参军指点江东防务,必当厚报。” 马谡闻言,心中暗爽。 这东吴新上任的都督专程前来找自己,一上来甚至让他来指点江东防务。 足见他马谡果然是才名远播。 这下,看谁以后还敢说他狂妄。 狂也是有狂的资本的。 毕竟荆州一把手,东吴二把手都问计于自己,这含金量自不必多说。 在马谡看来,等李翊退了,诸葛先生顶上。 他未来就是三兴炎汉的第三任丞相。 三对三,一切都是天意,一切都是缘分。 就在马谡沉浸在幻想之中时,吕蒙在旁侧仔细观察着马谡的神态变化。 心中更加笃定,马谡绝对不是一个能够匹拟李翊的天才! 但他现在还什么都不能说。 俄顷,马谡缓过神来,终于忍不住出声笑道: “……呵呵,都督请坐。” “不知公瑾……唉,天真是妒英才啊!” 吕蒙面露悲戚: “公瑾临终,犹念孙刘联盟之谊。”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,“此乃公瑾绝笔,嘱我亲呈荆州贤达。” 马谡展开一看,竟是周瑜手书《孙刘盟好疏》,字迹清瘦如刀刻。 他心中暗喜,若能促成齐吴进一步的联系。 将来就很有可能不费一兵一卒,全并东吴之地。 这岂非是大功一件? 马谡看完这份手书之后,也是喜出望外,对吕蒙说道: “周都督书中所言,足见其诚意。” “只是恕在下多言,齐吴两家已是盟友。” “都督还打算如何加强两地联系?” “换言之,江东日后有何打算?” 最后一句,马谡的意思再明显不过。 吕蒙听出来了,他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,盏中茶水泛起细纹。 他抬眼环视左右,欲言又止。 马谡会意,挥手屏退侍从。 待厅中只剩二人,吕蒙忽然长叹一声: “实不相瞒,蒙此番前来,另有一番计较。” 他起身踱至窗前,望着江对岸隐约的灯火: “今曹魏在河南战事中节节失利,刘备已据中原十之七八。” “我主日夜忧思……” 说着转身,独眼中竟闪着泪光,“恐要顺应天命了。” 马谡手中茶盏“咔”地落在案上: “都督是说……” “归降齐国。”吕蒙声音低沉, “只是……” 他苦笑着摇头,“江东世家大族,多有愚忠之辈。” “程普、黄盖等人日日进言,说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疯言疯语。“ 马谡眼中精光闪动,身子不自觉地前倾: “那都督的意思是……” 吕蒙坐回席间,压低声音: “眼下曹魏尚未彻底败亡,那些老顽固还心存幻想。” “待刘……哦不,待齐王千岁一统河南、河北之后。” “他们自然不敢再多言什么。” 窗外忽然一阵秋风卷入,吹得烛火剧烈摇晃。 墙上二人的影子忽大忽小,犹如鬼魅起舞。 马谡抚掌笑道: “都督高见!如此说来,吴侯已有归顺之意?” 吕蒙郑重颔首: “我主常说,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。” “只是……” 他忽然握住马谡的手,“此事还望参军暂保密。” “若走漏风声,恐生变故。” 马谡只觉吕蒙掌心粗糙温暖,心中愈发笃定: “这是自然。” 话未说完,忽闻城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 吕蒙脸色一变,急忙起身: “恐是江东来人寻我,今日之言,万望参军……” 话未说完,马谡连连摆手打断说道: “都督放心,谡自有分寸。” 马谡心头狂喜,陈元龙渴望了一辈子的吞并江南之功。 将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! ……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