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乃轻哼一声,冷言叱道: “吾道是谁,原来是魏延手下一名兵子。” “魏延见我家主人,尚要侧目。” “汝怎敢伤我家主人大公子?” 军校大怒,扬鞭欲打。 “竖子安敢辱我家将军!” 李治见此,赶忙从怀中取出一枚玉印。 上刻“丞相府”三字,在日光下熠熠生辉。 众军士见状,登时变色,纷纷跪地。 那军校面如土色,颤声道: “……小、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冒犯了公子!” “还望公子恕罪。” 哼,现在知错了? 那名家仆昂首挺胸走到那名军校跟前,俯视他,阴阳怪气道: “你是不知我家夫人有多疼爱我家公子。” “若是叫她知道了是你打的,你猜魏延保不保得住你?” 这!! 那军校顿时傻眼,汗水打湿了衣襟。 他就是一名底层军官,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公子竟然会是相府的大公子啊。 毕竟以他的身份平时也见不着。 除非是他的上司魏延,才可能认识李治。 唉,平日跋扈惯了,万没想到今日踢到铁板上了。 军校无可奈何,只能将那名家仆拉到静处。 “害,小哥。” “咱们都是替自己爷办事的,何苦相互为难呢。” 那军校从怀中取出一袋钱,塞到那名家仆手中。 “这就当是兄弟们请你喝酒了,烦你替我等在公子爷面前美言几句。” “你我同为狗仗人势之徒……” “呸!!” 家仆大怒,叱道,“谁与你是狗仗人势之徒?” “——哦不对不对,小的说错了。” “小的没什么文化,不及您是相府出来的人,您说是也不是?” 这名军校确实没读过什么书,不过魏延用人向来不拘一格, 他本身就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,自然也习惯从底层提拔士兵。 反观这名家仆,出身于相府。 不说有什么大才,但至少是能够识文断字的。 “这话倒还中听。” 家仆掂了掂手中的钱囊,不动声色地放入怀中。 “也罢,我也只能替你说两句好话。” “但主母怪罪不怪罪,就不是我能定的了。” “……唉,那就全劳兄台了。” 就在两人接耳之际,刘禅已经将那名被打倒的孕妇给搀扶起身。 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问道: “你是何人?为何被押解?” 妇人垂泪道: “妾身名叫阿若,是司马氏家眷。” “因丈夫战败被擒,我等亦被充作官奴。” “今日押往矿场服役,不想……呜呜……” 言未尽,已是泣不成声,又抚腹哽咽。 邺郊官道尘土飞扬。 刘禅眼眸一动,小手紧攥着李治的袖角,眼巴巴望着那名唤作阿若的孕妇 粗麻衣襟已被鞭子抽裂,隆起的肚腹上赫然有一道血痕。 “表兄……” 刘禅嗓音发颤,“她若去了矿场,必是一尸两命!” 李治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珏,眉头紧皱,显然是在反复思量。 然后又转过头来问刘禅道: “阿斗,你、你当真想救她?” “我、我、我……”刘禅犹豫迟疑了一下,到底是点了点头,“我不想见着她死。” “好罢!” 李治心头一狠,尽管知道这样做可能带来的后果。 但心中那股侠义之气促使他挺身向前。 他从小便是听着父亲与刘备的故事长大的。 非常羡慕二人,年轻时那种意气风发、挥斥方遒的感觉。 只见李治阔步向前,猛然抬头,对那名领头的军校出声喝道: “这妇人,本公子要了!” 啊?军校手中的棘鞭“啪嗒”落地。 众军士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皆是面面相觑。 这不是给他们出难题吗? “公子三思!这些可都是钦犯,也是相爷点过名的。” “吾等万不敢违抗军令将之放了,请公子恕罪。” 军校倒也聪明,不忘强调一声相爷。 说你老子也是打过招呼的,所以也别仗着你老子来要人。 除非你老子松口,否则咱们也只能冒险得罪你了。 “少废话。” 李治眉梢一扬,“又不是叫你们把人都放了,我只要她一个!” 说着,李治突然解下腰间的锦囊,砸了过去。 “这足以买下十个奴了罢?” 这…… 众军校又是一愣,钱够是够。 可问题是这些妇人都是“非卖品”啊。 就在这时,那名家仆也慌忙扑过来阻止: “大公子!大公子诶!” “这、这、这可是钦犯家属,万不可私自放掉。” “否则相爷怪罪下来,你我都担待不起!” 家仆心头叫苦,感慨陪公子出游真不是一个好差事。 他上一秒还在犯愁,回去怎么和袁莹解释李治手上的伤。 下一秒李治又给他出了一个新的难题。 “蠢材!”李治背着手,朗声说道: “本公子是要她做我府上的家奴,进府当一名浣衣婢!” “难道这也不可?” 见家仆还有些犹豫,又正色说道: “上月父亲还赞我《孟子》读得好,你猜‘见其生不忍见其死’是出自哪一章?” “今日既叫我撞着此事,便不能不管。” 这…… 那家仆眼珠骨碌碌一转,心想公子既是要将她收入府上当家奴。 那便不算私自放掉。 到时候不管是相爷还是妇人都应该知情,公子又如此执拗,似乎也只能是如此了。 “好、好罢。” 家仆赶忙上前,将李治扔出去的香囊给拾起,然后蹲下身来帮他重新系上。 待系好之后,取出一袋钱,仍给那名军校。 “给你!” 家仆一指阿若,“这妇人我相府要了。” 哪能够真的让李治用香囊去买人,家仆把刚刚军校给的钱,又还给了他。 那军校忙道,“兄台,这妇人可是——” 我知道!” 家仆出声打断军校,有些不耐烦地回道: “我说是我相府要人,你是耳朵聋吗!?” 家仆刻意将“相府”二字喊得很大声,军校闻此,便与其他几名军官聚在一起商议。 军人毕竟比较严谨,即便已经搬出了相府来。 他们依然要内部进行一下讨论。 半晌,家仆等得有些不耐烦了,催促道: “如何?商量好没有?” “尔等要讨论就快些,耽误了我等的行程。” “你等吃罪得起吗!” 话音方落,那名军校已经转过身来了。 “好罢,就依照大公子之意,将这名妇人卖与相府做奴。” 阿若得救,泪眼婆娑地拜倒在刘禅、李治跟前。 “阿若谢过两位恩公!” 二童将之扶起,带着她往相府方向走。 路上,家仆忍不住感慨道: “公子,世子,您二位今日可算是好人好事,干的大善事啊。” “不过——” 话锋忽又一转,“恕小的多嘴。” “就算您将这妇人带回相府,只怕也留不住她。” “纵然相爷愿意,主母只怕也不能答应。” 这话说得有意思。 家仆刻意强调,以李翊严谨的性格,肯定不会收容她。 即便他破天荒的收容了,袁莹肯定也不会答应。 别看袁莹平时娇俏可爱,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。 但别忘了她的身份——汝南袁氏,四世三公。 汉朝的士人鄙视链本就很严重,像袁莹这种出身名门望族的人,一生又没遭受过太大的挫折。 骨子里便是瞧不起底层的。 这是刻在血脉里的,不是袁莹自己能够决定的。 平日相府里的人,都是袁莹帮忙“审查”背景身份。 因为她身上自带的贵气,能够一眼判断出那人的气质。 以袁莹的性格,她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钦犯家属,去接近她儿子的。 正说间,李治忽然开口: “诶,阿武,上次你给我买得蜜饯呢?” “再去给我买一份罢!” 正在前面驾车的阿武一听,忙道: “诶呦,公子您就饶了小的罢。” “一会儿就吃晚膳了,您吃了蜜饯又该不吃饭了。” “到时候主母又要责怪小的。” “再说今晚是相爷办的家宴,来了许多河北的高官。” “您身为长公子,可不能迟到啊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