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却说李翊领了冀州牧,在安平与袁谭对峙。 于两军阵前痛斥袁谭生二心,数落其罪状,骂他忘恩负义。 李翊本身占理,又善巧辩,直怼得袁谭哑口无言。 被架在前排的安平父老,闻得李翊之言,俱是摇头叹息。 感叹乡亲们命途多舛,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主子呢? 而袁谭麾下士兵,亦多窃窃私语,议论纷纷。 袁谭见情势不妙,心下已知军民受到了李翊的蛊惑,遂下令军士进攻。 士兵们手执白刃,驱赶百姓向前。 李翊趁势冲对面喊道: “诸位乡亲父老,且听吾一言。” “吾奉朝廷旨意,领冀州牧,特来平叛。” “袁谭倒行逆施,公等勿要为其所用。” “若助我平叛,当免除安平一年租赋。” 袁谭听得此言,更加怒不可遏,大声叱道: “……冀州原本就是我的!我的!” “如何轮得到你这在里收买人心?” 李翊微微一笑,数落袁谭的罪状。 “将军忘孝友之仁,袭阏、沈之迹。” “放兵抄突,屠城杀吏。” “冤魂痛于幽冥,创痍被于草棘。” “今又图安平百姓,驱赶为奴。” “其财物妇女,豫有分数。” “此岂人主之所为乎?” 一言毕,袁谭军士皆面色大惭。 袁谭大怒,手执马鞭,亲自于前头鞭笞百姓,催促前进。 百姓挨了打,借势倒地,恸哭不起。 袁谭更加盛怒,即下令士兵将倒地百姓立地斩杀。 凡有延误军马行进者,一律格杀勿论。 当即,有不少平头百姓死于袁谭军的白刃之下。 但仍有少数士兵,犹豫不能下刀。 李翊借势,再次呼喊: “军人者,护国卫家也。” “岂有以刀锋对乡亲父老之理?” “尔等忍心挥屠刀于亲族乎?” “若尔等亦有亲人,彼等知之,当何以自处?” “尔等又于心何安?” 短短几句话,字字珠玑,振聋发聩。 虽然这个时代的军队,纪律性比不得近现代。 但完全没有到,要举刀挥向乡亲父老的地步。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,那也是饱受谴责的行为。 果不其然,袁谭士兵愈发犹豫不前,不忍对身前的百姓下手。 “……怎么?尔等竟敢违抗我的军令?” 袁谭眉梢一扬,狞声说道: “尔等可知违抗我军令,是何下场?” 一名小校跪伏于地,向袁谭泣拜道: “……主公,若要我等与河南人厮杀,我等纵然战死沙场,亦无怨无悔。” “只报袁氏厚恩。” “然要吾等挥刀砍向乡亲父老,吾等实不能为此事!” 这小校的一跪,立马激起千层浪来。 不少士兵、屯长、曲长纷纷跪伏于地,向袁谭求情。 表示大伙儿宁愿堂堂正正的和徐州军打一场,也不愿用这种方式,来逼迫自己的乡人。 尤其李翊军都没有发动进攻,就是不忍心对百姓下手。 这一行为,更加使得袁谭军理亏。 两军作战,多少也讲究些原则道义的。 袁谭此举,就是严重有悖人伦道德。 袁谭见军心大变,心下也知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 若是此时退让,他就输的一败涂地了。 遂只能硬着头皮,厉声叱道: “尔等抗我军令,是为不忠。” “该以军法论处!!” 那名带头哭拜的小校,当即抬首喊道: “末将自知对不住主公,愿以死谢罪!” 话落,拔剑在手,自刎而死。 众人见之,无不哀泣。 袁谭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,心中更是五味杂陈。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时,忽然军队后背大乱。 只听得一声号响,黄忠、陈到引军杀到。 直抄袁谭军后背。 黄忠长刀挥舞,如猛虎下山。 举刀乱砍,刀光闪处,袁兵纷纷倒地。 陈到紧随其后,手持长枪,奋威突阵,直刺敌军心腹。 袁军猝不及防,顿时大乱,哭喊声、马蹄声、刀枪碰撞声混作一团。 袁谭惊问何故,才知有徐州军绕到了他的后背去。 慌忙下令调转军队方向,回身迎敌。 由于军队方向的调转,前头被押解的百姓,顿时似脱了牢笼的飞鸟。 高呼一声,众皆四散奔逃。 李翊抓准战机,掣剑在手,朗声大喊: “全军听令,就是现在。” “冲锋!杀贼!!” 一声令下,李翊军鼓噪大进。 袁谭军遭前后夹击,首尾不能相顾,乱作一团。 战至傍晚,袁军大败。 死伤无数,余者皆溃。 袁谭身披数道伤势,只乘一马,于混乱之中仓皇望北而逃。 打算逃亡幽州,投靠二弟袁熙。 “黄汉升在此,谁敢挡我!” 就在袁谭奔逃之时,厮杀声中忽听得一声呐喊。 声如雷霆,震得敌军胆寒。 原来那人,正是引军抄掠袁军后路的黄忠。 袁谭乃将衣冠、发带尽数丢弃,披头散发,死命打马奔逃。 黄忠麾下有骑兵看见袁谭,乃冲他喊道: “兀那贼将,快快停下!” 袁谭哪里肯听? 只一个劲儿地抽打马匹,拼命逃跑。 这下惹恼了这队骑兵,他们纷纷暗想: “如今袁军大溃,凡遇着我等的兵士,多是呼喊一声,便下马受降。” “哪有似此人一般,只顾逃跑而不肯受降的?” 于是,众人得出结论,笃定此人不是一般人。 遂不管地上的其他袁军,只追着袁谭走。 袁谭马儿负伤,跑不快。 后面的骑兵拈弓搭箭,疯狂攒射。 流矢射中马腿,马儿嘶鸣一声,将袁谭摔落在地。 袁谭右臂骨折,痛楚难当,对身后追赶之人绝望喊道: “……咄!放吾走,吾能富贵汝!” 话还未说完,人头已被追来的骑兵砍落在地。 那骑士飞身下马,提头在手,笑道: “汝头便能令我富贵,何须假汝之手?” 按照李翊此前制定的《新编军律》,凡有斩敌杀头的,都记大功。 以此来激发士兵的战意。 所以徐州儿郎们在战场上杀敌,大多殊死搏杀,毫不留情。 饶是这些追袭来的骑兵,也未能料想,他们方才无意中竟斩杀了对面统帅。 众人将头颅提回去,交给黄忠领赏。 清点完战场之后,李翊即引军入安平治所信都。 黄忠待一番清查过后,赫然发现自己的部卒适才竟斩了袁谭。 乃匆匆忙忙将之拿来给李翊看,李翊一惊,叹道: “此非吾之所愿也!” 遂命人收葬袁谭尸体,以上宾之礼厚葬了。 进城之后,照例打开府库,先赏军士,后抚民众。 既收复安平,李翊仍留安平太守据守安平。 然后立刻率兵北上,去“收复”博陵、中山。 却说袁尚自弃了河间,西遁至博陵后,本想坐观时变。 可闻说李翊已经领兵打来了,又惊又诧。 暗道李翊进兵何以如此神速? 后方郡县无数,李翊是如何一一将之拔除的? 答案是,李翊并没有将之拔除。 现在的冀州多数郡县,都持观望态度,保持着中立。 等于说李翊虽然一连“收复”了河间、安平等地。 但这些地盘仍然拥有相当高的自治权。 而李翊坚信,只要击败二袁儿,这两个最大阻力。 这些还在观望的郡县,自然会乖乖投降。 眼下冀州三股兵团混战,他们身为郡守,只想着保全自己的官位,或是自己的子民。 犯不着为了谁去得罪另一家。 至于部分忠于袁氏的旧臣,眼下袁氏自己的嫡庶之争都忙不过来,哪里分得清细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