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却说许攸与张飞在府库外发生争执。 因许攸一时出言不逊,张飞怒而拔剑。 许攸万没想到张飞真敢动手,大叫一声,人头滚落在地。 与许攸一道来的友人,无不骇然失色。 “……许、许先生死了!” “许先生死了!” 众皆掩面惊呼,四散奔走。 左右见此,纷纷过来对张飞说道: “……将军,许先生乃是此次破邺城的有功之臣呐。” “就连李郯侯都要敬他三分,主公在时,亦与其交厚。” “……您、您怎么就、就把他给杀了!” 张飞余怒未消,厉声谓众人道: “这厮连番羞辱李先生与俺兄长。” “如不杀之,李先生与俺兄长以后还拿什么服众?” 张飞看得明白,许攸这般狂妄,偏偏李翊与刘备都将就他。 初时还好,可若长久下去,必然折损领导的威望。 左右人又叹道: “……只是君侯差遣许先生来清查府库。” “将军却把他杀了,只恐君侯怪罪啊!” 张飞沉吟半晌,走上前将许攸头颅拾起。 提在手上,顾谓众人道: “事已至此,多说无用。” “待俺亲自前去找先生谢罪。” 众人暗忖,张飞是刘备兄弟,纵然是李郯侯也未必敢越俎代庖处置他。 他们怕就怕,李翊要杀鸡儆猴。 惩治不了张飞,却要来治他们这些个随行人员一个规劝不严之罪。 无可奈何,众人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,随张飞一起回正堂见李翊。 尚未走至,迎面便撞见一大队人。 不是别人,正是曹操、李翊、及邺城本土官员。 他们成群结队,便是打算一同前往府库清查户籍人口。 张飞见了,提着人头径直走上前。 一到李翊面前,便跪地请罪。 “……益德何故如此?”李翊忙出声问。 张飞乃将人头掷下。 “许攸因对先生和俺兄长出言不逊,被俺杀了!” 更无一句多余的辩解,张飞大大方方承认了。 李翊举目一看,真是许攸头颅。 周围人观之,无不愕然。 “……诶!” 李翊气得直跺脚,“许子远于此次北伐有大功,吾尚未来得及为他请功。” “汝这匹夫怎的就将他杀了!!” 张飞解释道: “许攸言辞无状,数辱俺们徐州人。” “今日杀便杀了,又何多言?!” 曹操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,两手揣袖,慨叹道: “……诶呀,许子远乃吾之故友。” “其人虽然狂悖,但确有计谋在怀。” “此次北伐又是功臣。” “今有功者未赏,反将杀害,只恐使新降来的袁氏旧臣寒心呐。” 此言自是说给身后的邺地官员们听的。 曹操这话煽动性很强,众官吏嘴上虽不言,但皆面色有变。 李翊一颔首,叱道: “吾出征之前,主公便将军权尽数付与我。” “汝不遵军令,擅杀功臣,按罪当斩。” “只是念汝此次北伐有功,可免去一死。” “但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” “来人,将张飞拖下去打三十军棍!” 言讫,立马有两名武士站出来,将张飞架起。 张飞一把推开,大声道: “不必麻烦了,俺自去监军那里领了便是。” “慢!” 李翊出声将张飞叫住。 “除军棍之外,还要罚汝三月不得饮酒。” “诶!这!!” 张飞闻言,脸色大变。 莫说这三十军棍,便是打一百下他也能受得住。 可若说要他不得饮酒,这不熬人吗? 他老张是宁可食无肉,不可饮无酒。 一天不喝酒,那就浑身难受。 张飞欲待争辩,李翊却皱起眉头,沉声问: “怎么?” “莫非益德觉得我处置不当?” 这道质问声振聋发聩。 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,李翊并不想重责张飞。 适才李翊言辞激烈,大伙儿都以为张飞少说要脱层皮。 结果仅是挨了三十军棍,这对一个常年行于军旅中的武夫而言,实在不痛不痒。 李翊这属于典型的,高高举起,轻轻放下。 他便是出于刘备的面子,也不好治张飞的罪。 “……没、没有。” 张飞一拱手,怏怏不乐地转身离去。 李翊又冲张飞喊道: “汝受罚之后,可速回徐州去。” “我不在之时,由主公亲自监督你戒酒。” 此前两项处罚,张飞忍也就忍了。 但当听到李翊要将他遣送回徐州后,张飞终于忍不住了,回身走来,向李翊拜道: “……先生,俺自知有罪。” “但俺奉兄长之命,来先生帐下听用。” “今河北战事未平,如何叫我回去?” 李翊背着手,眉目间凝重了几分。 徐州诸将见此,纷纷过来帮张飞求情。 “……君侯,如今战事未定,尚赖张将军出力。” “不妨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,将张将军留下罢。” “……是啊,留下吧,留下吧。” 众人齐齐跪伏于地,“请君侯开恩。” 李翊丝毫不为所动,沉声说道: “吾命令已下,公等欲违我军令耶?” 众将平日与李翊相处惯了,对他是又敬又怕。 几年相处下来,众人一眼便能看出李翊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将张飞遣送回徐州去了。 他们哪里还敢接着替张飞求情? 只能向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。 仿佛说,我等已经尽力了,老张你就自求多福吧。 “……唉!!” 张飞一拳打在地面上,十分恼火地走了。 曹操走过来,对李翊小声道: “君侯御人之术真是高明,曹某也得多向君侯学习学习才是。” 李翊睨他一眼,澹澹说道: “不能吧?” “李某这点微末伎俩,在曹公面前可就展现不出来咯。” 曹操嘴角一抽,皮笑肉不笑道: “……善,那咱们且手底下见真章罢。” 两人各自轻声一笑,领着人赶往府库。 围住府库的兵是李翊的人,李翊命人将图书整理出来。 把曹操所在的魏郡、赵国、常山国、甘陵国收录的图书,一并交给他。 由于这些图书里的数据,都是直接整理好的。 看起来十分方便。 故曹操一拿到手,扫一眼,便知道了个大概。 “若以此图书观看,这冀州仍旧能够征调出三十万成年男性出来。” “无怪时人皆谓冀州为天下大州。” 曹操捧着竹帛,发出一声感慨。 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,大声叱道: “今天下分崩,九州幅裂,二袁兄弟同室操戈。” “我冀州之民方暴骨原野,未闻王师仁声先路,存问风俗,救其涂炭。” “反而校计甲兵,唯此为先,斯岂鄙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!” 曹操闻言,忙问: “说话者乃何人!?” 众人答曰,此骑都尉崔琰也,乃清河望族。 曹操见其气度不俗,忙敛容赔礼道: “适才操一时失言,冒犯先生。” “观先生气度不凡,吾愿待为上宾。” “烦请先生不吝赐教,与我共治冀州。” 崔琰却拒绝了曹操的征辟,解释说道: “今旧主新丧,吾未尽人臣之礼。” “反倒另投他处做上宾,此非臣子之所为也。” 遂辞去骑都尉一职,弃官回乡去了。 崔琰此举,令大伙儿都感到莫名诧异。 李翊则来向曹操辞行: “曹司空,既然你已拿到了西冀州的户籍图书。” “咱们也算两不相欠了。” “李某这便告辞了。” 曹操没想到李翊竟真的什么都不要,乃拱手谢道: “那曹某就恕不远送了。” “请李郯侯保重。” 李翊即命人收敛许攸的尸首,将他带回徐州安葬。 又对众人垂泪道: “吾与子远交之甚厚,彼不幸身死。” “翊亦是痛心疾首。” “子远身前最爱钱财,我便想到彼生前曾对我言——” “人生至痛之事,莫过于斯人已逝,而钱财未散,徒留遗憾。” “汝等即遣人至子远徐州家中,将其家中钱财尽数收敛起来,回头准备和他葬在一块儿。” “至于邺城家中,曾是子远故居。” “汝等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之物,一并带走罢。” 众人领命而去。 李翊又准备前往袁府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