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却说曹操与李翊各领本部兵马,围困袁氏治所邺城。 许攸献决漳河之计,断绝城内外联系。 兼之李翊又拿出此前击破袁尚部曲时,缴获的斧钺、印绶等用品。 邺城内军心大乱,人人自危。 基于此,曹操、李翊皆不着急攻城,任其自乱。 这日,两人如往常般商议军务,多谈破城之后如何处理城中财物问题。 忽有人报帐外有人求见。 命之入帐,乃袁谭帐下辛毗也。 辛毗几近哭拜而入,大呼: “吾兄家亲族,俱为审配狗贼所害。” “未知确有此事否?” 李翊负手叹道: “汝兄家亲族之死,吾与曹公俱感悲痛。” “待破邺城之后,自当为汝报仇。” 辛毗垂泪道谢。 曹操走来,上下打量一眼辛毗,忙问: “子莫非阳翟辛佐治乎?” 辛毗伤心未绝,但还是礼貌地拱手回道: “回曹司空,吾家祖上原在陇西,后才举家搬迁至颍川阳翟。” “……善!善!” 曹操上前握住辛毗的手,啧啧叹道: “吾在许县时,荀文若数赞佐治之才。” “吾亦曾下诏征辟佐治来我许县任职,奈何佐治不肯赴任。” “你我无缘共事。” 辛毗暗想,你征辟我时,官渡之战都还没开始打。 彼时袁绍如日中天,而你河南都还没能够一统。 他除非脑袋被驴踢了,才会过来投靠你。 当然了,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。 如今两地攻守易型,辛毗也知道是时候抱紧河南大腿了。 曹操的文臣领袖正是颍川领头羊荀彧,所以也想趁着这个机会,好好拉拢一下辛毗。 但眼下辛毗悲伤欲绝,方寸大乱,只想着报仇。 并不想着急站队。 只要是一个敏锐的政治家,都能察觉到袁氏大势已去,天下早晚归属曹刘。 而曹刘争霸,又将是一场未知的定数。 谁敢在这时候,着急下注,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? 李翊看出辛毗的情绪并不高涨,乃出声解和: “眼下击破邺城才是重中之重。” “如今半个城门尚未得入,未免想的太远。” 曹操闻言,抚须笑道: “……哈哈,如今决了漳河之水,城内人心大乱。” “依曹某看来,这两日城内该有变动了。” 正说间,帐外忽然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少年人。 这少年人也不经通禀,便擅自闯入了进来。 李翊微微不悦,忙以手指道: “……曹将军,此何人也?” 那少年人被点到名,方觉失礼,连忙向李翊拱手赔了个不是。 曹操连忙解释道: “此乃吾之次子曹丕,字子恒。” “自吾长子死后,吾便多带子桓在吾身边,从军历练。” 曹昂作为嫡长子,本是曹家毫无争议的第一顺位继承人。 但自老曹宛城挥鞭以来,曹昂战死,曹操悲伤之余也开始考虑培养下一个继承人了。 曹丕作为次子,按顺序来本就该优先考虑他。 其出生之时,有云气一片,其色青紫。 圆如车盖,覆于其室,终日不散。 有能望气者,密谓曹操说: “此天子气也,令嗣贵不可言!” 曹操暗暗奇之,故除曹昂之外,平日带在身边最多的子嗣便是曹丕了。 顺带一提, 宛城之战,张绣差一点儿就打出了四杀的战绩。 没错,历史上曹丕也被曹操带去了宛城。 彼时曹丕年仅十岁,不过他趁着混乱,乘马逃脱了。 算是捡回了一条命。 这也是为什么曹丕特别讨厌张绣的原因。 美其名曰是你杀了我大哥,但其实你差点儿把我也给杀了。 曹丕十岁就随父从军,也间接展现了曹操对他寄予的厚望。 按曹操原来的设想,是想把曹丕培养成一个将才,好将来辅佐他大哥曹昂。 可终究是事与愿违。 曹昂身死,曹丕就成了长子。 “听闻郯侯去岁亦得一子,君与操若除去一身衣甲,也算同为父亲之人。” 曹操许是浪漫主义兴致又发,对李翊自豪地说道: “吾之子桓,八岁能文,有逸才,博古通今。” “至十岁时便能骑射,善击剑。” “颍川有善相面者,吾使之为子桓相面。” “其人对曰,‘此子贵乃不可言’也。” “……哈哈哈。” 李翊闻此,轻声笑道: “原来这位便是曹子桓。” 李翊算是年轻一辈中最为杰出的人物了,也是许多二代人眼中的争相效仿的榜样。 尤其曹家时常与徐州打交道,曹丕在许县时也经常听说李翊的事迹。 见他似乎认得自己,不免面露喜色,忙道: “郯侯亦识曹丕乎?” “……呵呵,识得识得。” 李翊扬唇一笑,启声肃然: “不过我听闻曹公三子曹植,十岁便能诵读《诗经》、《论语》,先秦汉赋。” “此子思路敏捷,谈锋健锐。” “每被曹公问及之时,总能应声而对,脱口成章。” “此子真乃天下奇才也!!” 话落,还忍不住竖了一根大拇指。 曹丕眉头皱起,暗忖: “自兄长死后,吾为长子,每日砥砺精进。” “骑射诗赋皆有涉猎。” “而子建不过能些写士大夫的文章罢了,于治国一途全然不通。” “父亲常言李郯侯乃是经纶济世的王佐之才,怎么独赞子建,而不提我?” “难道吾浑不如子建乎?” 正当曹丕自我怀疑之时,曹操听得李翊夸赞曹植,也忍不住抚掌大笑: “不想犬子的名声,都传到李郯侯耳朵里去了。” “虽有小才,与郯侯相比,差之甚远呐……” “……哈哈哈。” 曹操心情大好,平日本就引子为傲。 又是死对头的夸赞,更令他暗爽不已。 李翊接着道: “曹公不必过谦,犬子十岁之时,若能有令郎一半之才。” “吾便心满意足了。” 曹操更觉欣喜,谓一旁的曹丕道: “子桓,都听到了罢!” “汝这个当兄长的,等回颍川后,好生教教你弟弟。” “其将来必有出息!” 曹丕微微一笑,温声道: “父亲多虑了,子建之才胜儿十倍。” “是孩儿这个当兄长的,该多向他请教才是才是。” 曹操于是笑得更加大声,得意忘形。 曹丕脸上虽然也挂着笑,然心中十分不悦。 心里暗忖,曹子建此时不过一个十岁出头的孺子。 自己已经能在军营里独领一军了,结果父亲也好,李郯侯也罢。 竟将话题全都引到曹植身上,完全不在乎他这个当事人的感受。 实在可怒,可恼也! 曹丕握手成拳,强忍怒意,并不发作。 李翊在简短聊了几句之后,这才将话题转向正事。 “……说来,子桓为何突然闯入我盟军军帐大营。” “汝可知此地是聊军事重务的,闲人不得乱闯。” 曹丕暗想自己是曹公之子,还算闲人乎? “回李郯侯的话,适才有重大军报通禀,因而忘却了。” “还望李郯侯恕罪。” 话甫方落,曹操也一脸严肃地批评曹丕道: “适才李郯侯说的不错,汝与我虽为父子,然在军营里便不可论及父子情。” “凡事都得讲规矩,日后再敢擅自闯营,与汝一并治罪。” 曹丕一怔,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太敏感了。 总觉得自己忽然便失去了父亲的爱了。 “……是……是、是,孩儿谨记。” 曹丕一拱手,诚惶诚恐地回答道。 “……行了,念汝是初犯,又是有事,便不予追究了。” “可速速说来是何事。” “回禀父亲,适才审配之侄审荣。” “密作一书,栓于箭上,射下城来。” 言讫,曹丕将书信双手递给曹操。 曹操展开来看,原来是审荣看不惯审配的作为,打算发动兵谏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