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张辰听到这里便更有兴趣,想不到会在距长安这么远的地方见到书山学院的学生,他低头去看侃侃而谈的年轻人,听他说书结束后的夹带私货。 年轻人说:“我在书院,上千个日夜,只为了能完成从下而上的攀登,自书院毕业后,我从无品做起,一路高升,终于在26岁那年入了长安官场。 那段时间,我结交各路权贵,并在护城河上登高望远,低头看京城,见车水马龙;在一掷千金纸醉金迷的酒色场上,见众生行履,百态千貌。 那段时间我常常觉得自己已不像一个人,只是在欲望这条路上不断深入,寻求更高的刺激,以至于每每醉酒回家,洗一把脸,低头去看倒影里那个人,总觉他身上有魔影幢幢,没了人的本相。 我开始意识到,自己好像丢了初衷,忘了一开始的目标。 夜幕下的京都实在很美,也很空旷,就像那一刻的自己,好像空空荡荡成了行尸走肉的躯壳。 世上有什么比迷失了方向和自我更可怕的事情吗?我目前觉得是没有。 就在那个漆黑的深夜,我低头望脚下的京都,无数次在想,不妨低头坠落下去,就此沉沦。 沉沦吧,一旦闭上眼睛,就不必再睁开了。” 张辰微微沉默,他如今很明白,对一个普通人来说,能在京都混迹官场,哪怕是边缘人物,都已经是极厉害的事情,而那种奢靡,也着实类同群魔乱舞,不见人相。 台下接着道:“或许是命运要拉我一把,又或许它觉得过去给我的馈赠实在太多,所以决定收回这一切。 在我28岁的时候,我涉入了一场动乱,官职被削,所有家财被收。 现在回想,当初的攀登经历了多少努力,最终的坠落却好像是一夜之间的。 我忽然明白了‘兵败如山倒’这几个字,又忽然明白了‘眼见他起高楼,宴宾客,楼塌了’是怎么样的过程。 我实在是不甘心,我告诉自己要东山再起,既然曾经做得到,现在也并不难,所以四处奔波,去见过去的朋友兄弟,希望他们能助我再重新回去。 接着,我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重复性的事情:见面、聊天、喝酒、拒绝。 最后一次,是我去见一个曾经很好的朋友,在我升官那一天,他赠我千金。 他当时在金陵,我也就千里迢迢去了。 我没能见到他,因为他派了自己的小妾来见我,小妾的态度很好,请我喝了一夜的酒,带我认识了很多漂亮的姑娘,所有消费也都一应负责。 唯独,只是没有见我。 那个晚上,我站在金陵西城尽头的江畔,望着江对面一直没有熄灭的光芒,一时恍惚,终觉过去一切都是镜花水月。 于是,我来了一场从北到南的漂泊和旅行。 从28岁到今天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