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张辰最后只微微颔首,道:“您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一声,我若能帮得上忙,当不会推辞。” 老王爷只说了一声恩重不言谢。 在张辰离开后,老王爷在院子里独自站了许久,他瞧着头顶的高高院墙,一对儿眼睛在院墙的阴影的分割线下显得浑浊。 直到院子外面,那匹老马哒哒哒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跑进来,但在看到老王爷的背影后忽然就噤声。 一人一马互相扶持多年,只瞧一眼背影,它就已知道这个老伙计当下的情绪。 它放慢了速度,放低了声音,溜溜达达静悄悄地接近过来,却不做声,只站在老王爷的影子一侧。 老王爷没有转头去看,只是开了口,莫名说了这样一声,“九年。” 老马微微侧身,只因为这两个字一时有些恍惚,九年这个时间,是他们卸甲的时间。 九年的时间足以改变着世上绝大部分人和事,当年在战场上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将军,站在这院子里瞧了九年的院墙,不知不觉竟已老了。 一个人在战场上血是热的,连骨头都是热的,连生死都不避讳,哪会想什么年轻或年老,就算八旬的老翁提起长刀都敢把命扛在肩上,也从不会去想什么年纪。 但是站在这个院子里,站在这个安逸的繁华的长安,九年说来倏忽,只有他们彼此知道是多么的煎熬,战场之外的风是温柔的,但它是冷的,它就像一把刀,每一年,每个季节,每一天,甚至每一刻,都钻进你的骨头,钻进你的脑袋,要摧毁你曾经在战场上都绝没有半点儿屈服的身子,它吹散了你的意气,它击碎了你的风发,就在找各种煎熬里,你某一天抬头去看头顶的高墙,只觉得它好像比以前高了一寸。 就那么一寸!就那么一寸!你恍恍惚惚地想,又恍恍惚惚地低头去看,才忽然惊觉是自己被风吹弯了腰! 老王爷说:“是啊,整整九年,也难怪我们老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