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道因论果-《冬水主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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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穆然随着慕容烈进了驿站。他入驿站大门时,恰瞧见两个士兵拖着那僧人的尸体出门。离得近了,方瞧清那僧人满面的惊诧,原来不过是跟随着释道安马车的一名少年。想起他方才那声惨嚎,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竟当了替身,死也难以瞑目吧。

    跟随慕容烈上了二楼,才瞧清楚二楼四面各有一间小屋,而回廊正中,则是一间四面无窗的大屋,想必慕容垂夬是在四面都备下了少年和尚,只不过自己所在的东面恰巧遭了秧而已。

    这时驿站外的争斗声早已停歇,看来南、西、北三面的敌人也已撤走,只是不知中军伤亡几何。

    李穆然踏入大屋,见其中灯火辉煌,坐在上座左首的是个面目慈祥,满眼泪花的老僧人,坐在右首的则是身着常服,正淡然品茶的慕容垂夬。李穆然单膝跪倒在地,道:“末将拜见大将军、释大师。”

    慕容垂夬看了释道安一眼,那僧人提袖擦了擦眼角泪水,道:“李将军免礼。唉,我痛心爱徒之死,倒是着了相,叫将军笑话了。”

    李穆然微微一怔,略一沉吟,回道:“万法皆空,因果不空。想来是小师傅命里应遭此劫,才可得道悟真。大师莫要伤感挂怀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说得释道安一愣,他原想着眼前是个带兵的将领,哪怕回上一句“小师傅为大师舍生忘死,也算死得其所”,便已难得,却委实没料到李穆然竟对了一句佛理,不由对眼前这年轻人刮目相看。

    慕容垂夬侧耳听了,也是点头微笑,忽地转头看向一旁正垂首不语的慕容烈,道:“去问问,伤亡如何?”

    慕容烈应声出了屋,片刻后回转过来,道:“南边伤五十八,死十七人,对方两人全身而退;北边伤三十九,死八人,对方一死一伤;西边伤十五,死二十三人……西边对方来了五人,伤了两人,被其余三人一并救走了。至于东边……”他看向李穆然,顿了顿,道:“东边为‘蛇公子’主攻之处,但因李将军及时救助,只死四人,无一人损伤。敌来八人,死三人,活捉一人,‘蛇公子’重伤而归。”

    李穆然忙一拱手,道:“多亏慕容军侯相助。那三个死人中,两个弩手都是慕容军侯所杀;那个什么公子重伤,也是拜军侯所赐。”

    慕容垂夬摆了摆手,道:“你倒是不居功,这很难得。”

    李穆然一低头,道:“末将不敢。若非军侯及时出手,只怕末将已死在了那几人手下。”

    慕容垂夬未接话,反是捻了捻长须,一双黑中透蓝的眼珠子从上到下扫了李穆然一眼,道:“李将军穿这一身夜行服,却不知今晚原本是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李穆然早已想好应变之词,当即跪倒在地,道:“请大将军恕末将无罪。末将歆慕释大师已久,本想借今晚聆听大师教诲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一句未完,早被慕容垂夬喝止:“住口!你莫要欺我年老眼花,便胡言乱语!再说半句谎言,休怪我将你拿到军营中,枭首示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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