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恰到好处-《司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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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司绒唇尖被咬得又热又疼,  都能尝到点儿血味了,她费力地躲,封暄便乘胜而追,吻得她汗湿了鬓发后才松开手。

    似乎觉得哪里不对,  封暄揩掉了司绒的薄汗,  余光将屋子巡一圈,  到里间去点起灯。

    绢灯换了新烛,油座添够了油。

    光线一一亮起,像归巢的燕尾拖动光带,扇动的都是掩不住的旧日思念。

    一些记忆里被惯性忽视的细节涌上来,  这些灯盏亮起的次序、在屋里张起的光线,  到全部点燃后形成的柔软光潮,连同光潮里朝她走来的人。

    都那样熟悉,  熟悉到刚刚好。

    这是不作声的投其所好,是藏在手心里揉碎的细节,  好招人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以为,屋里的灯是侍女摆的。”司绒的汗都消了,可心口发烫。

    “嗯?”封暄不知道她心潮起伏,自然地抱起人,  “还有谁能把灯摆得这样合你心意?”

    话里有难得的得意,像悄悄种下又精心呵护的种子结出喜人的果子,成就感与满足欲一并涌来。

    “是太子殿下。”司绒把手圈到他脖子后,  不吝啬地反馈予他一个吻。

    说是吻,  更像啃。

    “又胡来。”

    封暄脸上沾湿,往前凑去要蹭在她脸上,  司绒笑着往后仰头,  露出了脖颈的要害,  被人一口含住,笑声撞破珠帘,变成难耐的求饶。

    太子殿下没有二次追击,他在恰到好处的光线里,给了司绒一个恰到好处的吻,心里搁着失而复得四个字。

    司绒浸在熟悉的光线里往左右看,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,封暄是个自觉寡淡的人,他的饮食起居被刻板教条推着走,黑白分明,没有多余的色彩,秩序堆不出温情,也构不成琐碎的寻常热闹。司绒的闯入搅乱了这汪平静的水,把镜面点出涟漪,在镜影中放起东风,她带来的热闹在镜园野蛮生长,充斥每一个角落。

    她的痕迹被精心保存,只要一踏进来,仿佛就能看见无数个自己的影子,司绒揪着自己的衣袖,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,后腰霎时抵上只手,把她轻轻往前托着走。

    如同沉水之人,痕迹瞬间淹没了她。

    那些……她曾决绝抛弃的痕迹,像蛛丝一般,一圈一圈缠在她心口,司绒像是站在过去与现在的罅隙里,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曾离开过。

    她转过身,低头勾住封暄腰带:“若我不回来呢?”

    封暄笑了笑:“不回来你要如何?”

    “那谁说得准,在草野上放鹰跑马,破云追风,自由自在,若是遇到个可心人儿,便成亲,若是遇不到个可心人儿,跑一辈子的马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封暄笑声更沉,他恶狠狠地对准她,又认真说着情话。

    “可心人会追你而去的,我们在哈赤,在八里廊,建一座小城,眉挑烟火,衣染晨霜,足踏暮霭,过一辈子。你想回京便回京,想回阿悍尔便回阿悍尔,想在哪儿都行。”

    “骗人,你是储君。”

    “正因为我是储君,才不会骗你,你可以信我,还可以爱我……”

    穿过窄廊,踢开两重门,水雾氤氲绕身,封暄解掉了束缚,哑声说:“太医说泡汤泉能养身。”

    所以他将浴池作了改动,前后分隔成大小两池,引了热汤泉盛在后头的小池里。

    司绒被他的气息烫到了,她把额头靠在封暄胸前,手里还在弹拨那圈玉带,说:“我自己泡才能养身,与你一起泡,伤身。”

    腰带弹来弹去,弹得封暄后腰发麻,嗓子发紧,他轻轻地叹了口气,说:“胡说,我也要养身。”

    “你,”司绒闷闷地戳一下他硬邦邦的手臂,“你养得够足了,单臂便能抱起我。”

    “不够……”封暄托着她沉入水里,热汤泉溢出池面,倒不全是因为进了人的关系。

    水里不必寻路,热流自会带封暄去他该去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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