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袭-《司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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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封暄把笔递给她:“这半个月我帮你稳住,哈赤草原两万青云军随时可以给邦察旗提供支援,翼城十万青云军一日之内也可以抵达邦察旗。”

    司绒蘸了墨,点头。

    沉日坠得很快,司绒写好信时,桌上的灯盏光亮已经盖过了晚阳余晖,她搁笔封火漆,交给了稚山,即刻发回阿悍尔。

    镜园上空,苍鹰犹如离弦之箭,刹那间就搅散了气浪,带着墨迹新干的消息,张翼旋入桔红色的霞晕中,看起来像是在追逐西山坠落的红日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桔晕彻底融于夜幕后,司绒发起了热。

    邱太医刚写好方子,稚山跟着药童去抓药,大伙儿进进出出都把声音压得很低。

    帐幔重新放下来,邱太医边收拾药箱子边说:“公主身体底子好,先前两次风寒入体,都拿药压下去了,这回彻底发一发,养个半月,便也无虞。”

    喝了药,人都退下去后,封暄灭掉两盏灯,坐在床沿就着微弱的光线看侧睡的司绒。

    她烧得脸上没有血色,连嘴唇也发白,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白生生,把自己蜷在衾被里,拱起小小一团,皱眉睡不安稳,瞧着可怜。

    司绒生病不折腾人,药也肯好好喝,就是不乐意吃东西,夜里觉也睡不好。

    封暄褪了衣裳,赤着上身,把这一小团热热的绵云抱在怀里,想了好多事儿。

    半夜时司绒渴醒,封暄立刻就发现了,喂了水之后她睡不着,封暄便给小病人讲山野异事。

    屋外风吼不止,枝桠胡乱拍动,梨木高架上的红色小鱼儿藏在萍钱下,听着帐幔里淌出来的声响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臂横在司绒枕头上方,她就拿额头挨着他胸口,呼出来的气比他的体温还要高。

    讲到了黄石精化为人形,勾|引上山砍柴的农夫时,司绒就问他:“黄石精的心也是石头做的吗?”

    封暄哪儿知道,这故事都是他胡诌的,想了想点头:“是啊,铁石心肠的黄石精,生了副花容月貌,害苦了一见钟情的农夫。”

    司绒紧接着问:“为何害苦了农夫啊?”

    公主的问题很多,一个接一个地问,封暄的故事完全就是顺着她的问题瞎编的,难为还能起承转合,凑得精彩。

    封暄的声音在夜里有种奇特的力量,顺着耳道,清泉一样滑进来,沿着司绒的四肢百骸流动,让她在混沌里感受到了低沉的安慰。

    司绒抽了抽鼻子,挪着身子往上,把脑袋枕上了他的手臂,闷闷地说:“封暄,这都是你编的吧。”

    她烧得迷糊,说话时都半阖着眼皮,字也一个个慢慢地从口齿间咬出来,因此显得沙哑而零碎。

    “是我编的,”封暄把手肘屈起来,弯着手指碰了碰她额头,还是很烫,“公主听得满意,明日记得打赏。”

    “赏不起,殿下要什么没有。”司绒闷咳了两下。

    “巧了,我还缺个太子妃。”封暄拿手拍拍她后心。

    “封暄。”司绒徐徐地睁开了眼,拿手碰他的脸。

    封暄握住她的手腕,贴在自己面颊上,拿脸蹭她热得绵软的掌心,轻轻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好硬。”她指他过于斩截,容不下多余赘肉的脸部线条。

    “你软,”他戳她脸颊,“豆花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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