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孟达可信否?” “我父在时,此人在宜都便有拥兵自重之嫌。” “先父一直想要讨之,皆因蜀地未宁而罢休。” “今欲用他,不知是否可信。” 司马懿低声道: “孟达乃识时务者,岂敢违逆大王?” “今其虎踞东川,左右逢源,必不敢轻背大王。” “且申仪若退,孟达亦有大功,彼必尽心。” 曹丕迟疑半晌,旋即沉声道: “好!立刻命孟达作书,使之退申仪之兵。” 司马懿四指微扬: “其四,马超兵犯阳平关。” “此地险峻,只需令蒋济坚守不战。” “马超久攻不下,关中粮草又转运艰难,不久自退矣。” 夏侯惇皱眉道: “马超骁勇,若强攻关隘,恐蒋济难以久持。” 司马懿淡淡道: “马超虽勇,然其军远征,利在速战。” “若拖延时日,其军心必散。” “且——” 他目光一冷,“马超与凉州人素有嫌隙。” “若羌兵先退,其侧翼空虚,更不敢久留。” “大王若仍恐不能全保,可再密调乐进、王平二将。” “各引兵五千,屯于紧要之处,为各路救应。” “此调遣不可经成都,以免蜀中细作察觉。” 曹丕点了点头,道: “仲达思虑周详,孤心甚慰!!” 司马懿最后道: “至于交州士燮一路,彼本不愿卷入中原之争。” “只是碍于刘备之命,不敢不动耳。” “臣可亲笔作书,遣使送往交趾,以利害说之。” “若四路兵退,士燮必不敢独进。” 曹丕大喜,起身赞道: “仲达之才,虽张良、陈平不能及也!” 司马懿躬身一礼,眸中深不可测: “臣不过尽忠王事,不敢当大王盛赞。” 命令既下,各部按部就班,依令行事。 宜都太守孟达得曹丕令,乃以老友身份给申仪写信。 即刻发往上庸。 其书略曰: “仪兄台鉴:” “别来经年,忽闻兄领兵出征,弟心甚忧。” “齐军杀兄之仇未报,今反为其前驱,此非忠义之道也。” “朝廷之所以留兄在上庸,不过因兄尚有数千宗族部曲耳。” “今驱兄为先锋,实欲借刀杀人。” “待兄部曲损耗殆尽,便是鸟尽弓藏之时。” “为兄计,当缓兵自重,保全实力,方能在乱世立足。” 申仪得孟达书,果然心生疑虑,不敢轻易进兵。 只教军马缓慢行军,佯作对汉中发起攻势。 与此同时,司马懿也修书一封,发往交趾郡。 送给交趾太守士燮。 其书略曰: “交趾太守士公亲启:” “懿顿首再拜,谨致书于交州明公座前。” “久闻府君德高望重,坐镇南疆,威服百越。” “使交州百姓安居乐业,商旅络绎不绝,实乃岭南之福也。” “然懿近日听闻一事,甚为府君不平——” “朝廷竟遣诸葛亮为交州刺史,又设市舶司,夺府君之利权。” “此非过河拆桥乎?” “府君经营交州数十载,士民归心,海内咸服。” “交州之安,非府君之功而谁?” “然朝廷不念旧德,反使诸葛孔明南下。” “名为下调,实为分权。” “更设番港,夺府君海上贸易之利。” “此非步步紧逼,欲使府君束手就擒乎?” “懿素闻府君仁厚,不愿交州百姓陷于战火。” “故虽受刘备之命,不得不勉强进兵。” “然府君年已耄耋高龄,本当颐养天年。” “朝廷却令府君远征千里,为其刘氏流血拼命,此岂仁者所为乎?” “刘备自诩汉室宗亲,却对保全岭南数十年的功臣如此刻薄。” “既要夺权,又要驱驰,天下岂有此理?” “常言道,智者不为他人所用,勇者不为他人所驱。” “府君聪明一世,岂可于此时受人摆布?” “若府君暂缓进兵,观望局势。” “懿可担保魏国绝不犯交州寸土。” “待他日天下大势明朗,府君仍可安享交州之权柄。” “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。” “愿府君三思。” “魏太尉司马懿顿首再拜。” 士燮读完此信,沉吟良久。 最终长叹一声,对左右道: “司马懿所言,虽为离间,却也不无道理。” “老夫只愿保全交州,本不欲使岭南之民深陷战火。” “今日进兵,乃形势所迫耳,诚非老夫本意。” “魏既有讲和之意,老夫又何必继续听候调令?” 于是,数日后。 交州军果然放缓进军,仅作象征性调动,不再全力北上。 …… 交州,苍梧郡。 盛夏的岭南湿热难耐,刺史府内。 诸葛亮轻摇羽扇,案前摊开数份军报。 窗外蝉鸣聒噪,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一丝凝重。 长史张紘手持一封新到的文书,快步走入堂内,拱手道: “使君,朝廷急报——” “陛下已发五路大军伐魏,马超、申仪、孟获、羌族。” “还有我交州皆在调遣之列。” 诸葛亮接过文书,目光如电,迅速扫过。 随即轻叹一声: “……唉,此番进军,恐徒劳无功。” 张紘一怔,忙问: “使君何出此言?” “五路并进,声势浩大。” “魏国新丧曹操,正当趁势取之。” 诸葛亮摇头,羽扇轻点案上地图,为张紘讲解道: “五路大军,看似势大,实则各有弊端。” “其一,马超关中军虽勇,然粮草转运艰难,久战必疲。” “其二,羌人重利轻义,稍贿即退。” “其三,申仪反复无常,岂肯为朝廷死战?” “其四,孟获有勇无谋,易中疑兵之计。” 说到此处,诸葛亮目光落在交州一带,微微一笑: “至于我交州这一路……” “士燮经营岭南数十载,老谋深算。” “最擅立生之术。” “朝廷令他出兵,他不过虚应故事,岂肯真为我主流血流汗?” 张紘皱眉,沉声道: “若如此,五路大军岂非形同虚设?” 诸葛亮轻摇羽扇: “……然也。” “军合力不齐,踌躇而雁行。” “曹操虽死,魏国仍有能人。” “司马懿、程昱、曹洪等非庸碌之辈。” “既能看破此局,必有应对之策。” 张紘沉吟片刻,又问: “既知五路难成,朝廷为何仍要劳师动众?岂非徒耗钱粮?” 诸葛亮眸光深邃,慨叹道: “此乃政治威慑耳。” “魏国新君初立,朝局未稳,陛下欲以五路大军震慑之。” “若魏人畏怯自乱,则我军可乘虚而入。” “若其不惧,亦无大损。” “何乐不为?” 他顿了顿,又道: “况且,借此机会,朝廷亦可试探各方势力——” “此战纵败,亦能看清天下棋局,未必便是坏事。“ 张紘恍然,击掌叹道: “原来如此!难怪李相爷不反对进军。” 提到李翊,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敬慕。 “李相爷乃当世奇才,行事看似随意,实则步步为营。” “他从不犯错,若我等觉其有误,必是我等未能参透其中玄机。” 张紘久在岭南,鲜少涉及中原事。 “使君与李相共事多年,可知其用人之道?” 诸葛亮微微一笑: “李相用人,首重‘可控’。” “譬如马超,勇则勇矣,然性如烈火。” “故令其出关中,胜则拓土,败亦无损根本。” “申仪反复,便任其攻汉中,成则立功,败则自落把柄于朝廷耳。” “至于士燮……” 他羽扇一停,意味深长道: “许是李相早知士燮不会全力出兵,却仍令其北上,不过是想要他表态罢了……” 正说话间,忽有亲兵来报: “使君,交趾太守士燮遣使求见!” 诸葛亮与张紘对视一眼,笑道: “果然来了。” 须臾, 一名士家心腹入内,恭敬行礼后,呈上一封密信。 “我家主公命小人面呈使君,言交州军已按朝廷之命北上。” “然岭南瘴疠横行,行军迟缓。” “恐延误战机,特请使君代为周旋。” 诸葛亮展开信笺,扫过内容,心中了然。 士燮这是要“摆烂”到底了。 他不动声色,温言道: “回复士公,就说本官已知晓,必如实上奏朝廷。” 待使者退下,张紘低声道: “士燮果然敷衍了事。” 诸葛亮轻叹: “……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。” “不过这样也好,交州少动干戈,百姓免遭战火。” 他顿了顿,转头看向张紘。 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。 “不过亮身为交州刺史,理应为朝廷分忧。” “使君想做什么?” 诸葛亮望着案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香甜水果,微微笑道: “听说魏主曹丕,喜欢吃糖?” ……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