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不然将来怎么去镇那帮开国功臣? 而李翊不同, 李翊出身徐州,早年间发展徐州势力。 淮南派领袖陈登与他是刎颈之交。 并州的庞统是他的学生、马超是他提拔起来的。 荆州诸葛亮名义上也是李翊的后生晚辈。 而李翊自己则是河北的实际领袖。 李翊是绝对能够帮刘备镇住齐国各大派系,各大军功领袖的。 从这一点上讲,李翊已经成为了刘备真正意义上的左膀右臂了。 从理性上讲,刘备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够培养出第二个像李翊这样,能够军政一把抓,镇住各大功臣的人。 即便真的有第二个李翊也很难,因为它要求你必须是创一代。 有绝对的军功傍身。 等大一统了, 刘备安抚开国功臣都来不及,怎么可能再给你创造建立新军功的机会? 但从感性上讲,刘备是希望诸葛亮能向李翊看齐的。 所以早早地就开始投入资源培养。 只是没想到会因马谡一人之故,忍看“功败垂成”啊。 “不如这样,待战事结束后。” “老夫与华子鱼共同上一奏章,言明荆州事务冗长繁多,不宜人事调动。” “然后王上再与众臣商议,未知王上意见如何?” 王朗向刘备提议道。 其实,刘备作为创一代,当了这么多年的齐王了。 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威望。 他完全可以凭自身威望,强行将此事翻篇。 但这种做法,就是在消耗自身的威望。 消耗君主个人的威信。 刘备自然是希望能减轻影响就减轻影响。 “此事,容寡人再考虑考虑。” “卿等可先退。” 刘备叹了口气,挥手示意王朗、华歆退下。 二人对视一眼,躬身称喏,退出了王帐。 转过回廊时,二人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。 初春的寒风卷着残雪,将二人的官袍下摆吹得猎猎作响。 “……子鱼兄。” 王朗突然扯住华歆的袖子,压低声音说道。 “大王今日之举,着实蹊跷。” 华歆眯眼望向远处相国府的方向: “子鱼兄是说没召李相议事?” 二人默契地拐进一处僻静耳房。 王朗确认四下无人后,突然嗤笑: “《齐律》森严,窃符者死,失城者斩——这可不正是李相亲手修订的律条?”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,似有调侃,看乐子之意。 “若叫李相来议,岂不是要逼他为难?” 窗外竹影婆娑,映得华歆面色阴晴不定: “庞士元在并州经营多年,徐元直在冀州政绩斐然……” 他忽然压低声音,“就连刘子扬,也在辽东韬光养晦,助吕布抚定边疆。” “嘘——” 王朗突然按住华歆的手。 廊下传来侍卫换岗的脚步声。 待声响远去,他才捻须笑道: “看来这二代丞相的人选,大王心里也还在打着鼓呢。” 刘备虽然点名了诸葛亮。 但李翊自己心仪的候选人可就太多了。 向刘备举荐诸葛亮,只是自己作为人臣的本分。 但要想真正上位,只能靠自己。 这是李翊践行的原则。 上次刘备安排他去跟诸葛亮当绿叶,其实李翊心里是很不满的。 如果要他出面,帮刘备再保诸葛亮一手,李翊也是不愿意的。 李翊虽然已经活得像个古人了,很多思想开始转变。 但骨子里的一些现代先进思想是不可能变得。 作为资本家出身,李翊从小学的金融学,就是鼓励自由贸易。 同理,对于接班人。 李翊一直是鼓励手下人自由发展,自由竞争。 谁干的好,谁就上位。 李翊这种做法,其实也间接造成了政治资源的内耗。 所以刘备对此非常反对,他认为应当选出一个合适人选,然后重点培养他。 避免造成资源内耗。 一个鼓励自由竞争,一个鼓励计划培养。 这也是刘备与李翊罕见的政见不合。 …… 建安十六年,正月。 齐军正式攻破陈留,这个曾经曹操招兵买马梦开始的地方,彻底落入到了齐人手中。 这晚陈留雪夜,陈留太守府内炭火正旺。 李翊刚批完兖州田亩册,忽闻亲兵来报: “……禀相爷,鲁子敬先生单骑到访!” “哦?子敬?” 李翊搁下笔,“快请。” 鲁肃披着满身雪花进来时,李翊已命人温好了酒。 两人对坐案前,铜锅里的羊肉咕嘟作响,恍惚间竟似回到当年徐州共事的时光。 “子敬在下邳做得好大事业。” 李翊亲手斟酒,“今日怎有空来陈留找我?” 鲁肃突然放下酒樽,慨叹到: 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李子玉,。 “……好罢,不知诸葛孔明之事,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 李翊筷子一顿,将夹起来的羊肉放回碗中。 “荆州之事自有国法。” “国法?” 鲁肃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, “这是《齐律》修订稿,当年你亲笔所书‘罚当其罪’四字。” 他手指点在某处,“失城者斩,可江陵并未丢失!” “如今你这当丞相的,是要自废法度吗?” 除齐王刘备外,国中很少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李翊说话。 也就是鲁肃跟李翊是老友,两人是从最早的徐州便一起共事,一起创业的。 所以私底下交往,没那么多讲究。 窗外风雪骤急,吹得窗棂格格作响。 李翊忽然轻笑: “子敬啊,你这是要钻我法律的空子么?” “士元在并州推行新田制,三年无错。” “元直治冀州,讼案清平……” “刘子扬在辽东也是屡立战功,大破高句骊。” 他轻轻摩挲着酒樽,“子敬为何独为孔明奔走?” “须知,士元与孔明都算是我的后生晚辈,足下又何必厚此薄彼呢?” “这不是厚此薄彼!” 鲁肃一时性急,开口解释道: “你所谓的新田制、讼案清平、民生安乐,这些孔明并非是没有做到。” “况吕蒙白衣渡江一事,错也不全在孔明,都是那马谡为人自大,错失好局。” “再者说,孔明在汝南也立有战功,功过相抵。” “何必抓着丢公安一事不放呢?” 说着,鲁肃欺身上前,攥住李翊衣袂,一本正经地说道: “君不欲庇孔明,岂惧其夺位耶?” “抑欲留相位以嗣子乎?” 铜锅里的羊肉汤已经凝出一层白脂,炭火也暗了下来。 鲁肃那句话像一柄利剑刺来。 李翊手中的酒樽“当啷”砸在案几上,半杯酒液溅在两人衣袍上。 这话其实是国中很多人质疑李翊的话。 所谓高处不胜寒,你越是居于高位,就越是有许多人对你谤语。 鲁肃说此话并不是他想讽刺李翊。 而是想提醒李翊,不管你如何掩饰自己的锋芒。 但国中对你的质疑声永远不会少。 你又何必在此时去撞那枪口呢。 “子敬!” 李翊突然站起,案上竹简哗啦滑落一地。 鲁肃却纹丝不动,只是仰头望着老友。 良久,李翊弯腰拾起滚落在地的酒樽。 “若他人作此语,已血溅五步矣。” “然吾素知子敬性情,且坐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