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吕范领命,星夜至新都,来见陆逊,果然不见着有病色。 吕范开门见山说道: “某奉吴侯命,特来敬探伯言贵恙。” 陆逊拱手还礼: “贱躯偶病,何劳探问。” 吕范便道: “吴侯以重任付公,公不乘时而动,空怀郁结,何也?” 陆逊便解释说道: “非是某不尽心竭力,取丹阳易,平后事难。” “吾取丹阳,不过覆手取物耳。” “然荆州之地才是重中之重,若吕都督不能先取,我新都亦不敢擅动。” 哦? 吕范眉梢一样,沉吟半晌,目视陆逊,缓声说道: “听闻吕都督至采桑后,便被阻在了夏口。” “夏口由赵云把守,此辈成熟稳重,只恐不易取。” 陆逊笑道: “某已和吕都督通过书信,他言及已有计可取荆州。” “愿子衡勿疑。” 吕范连忙问是何计。 陆逊却道: “此事干系重大,吕都督亦未向我言明是何计。” “那伯言可能猜到是何计?” “自然。” “是何计?” 吕范连忙问。 陆逊笑着挥了挥手,“既然子明不肯明说,自然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” “在下又何必去拆穿呢?” “难道连吴侯都不能知道么?” “荆州之事干系重大,还是谨慎为妙的好。” 吕范闻言,沉默许久,然后叹道: “……好罢,愿子明当真能为吴侯取下荆州。” “我这这便回报吴侯去,伯言亦当时时紧盯丹阳动向。” “自然。” 二人辞别,各自回去。 不表。 …… 话分两头,吕蒙自拜访完马谡回到采桑口以后,确定了公安港就是他夺取荆州的突破口。 他回到衙署,当即命人修书一封,具名马、异锦、酒礼等物。 遣使赍赴夏口,来见赵云。 时赵云正在城头巡视城务,忽报说江东都督吕蒙遣人送来礼物与书信,特来拜见将军。 赵云便道: “礼物可送人送回去,书信留下。” 随后,将使者请入,得其书,其书略曰: “子龙将军麾下” “蒙以凡才,谬膺重寄,奉命移镇柴桑。” “夙夜忧惶,如履薄冰。” “窃思江夏要冲,素赖将军威德镇抚,南北安堵。” “今蒙猥居邻境,实非所宜,唯恐麾下将士疑忌,致生嫌隙。” “蒙虽不敏,亦知孙刘盟好之重。” “故已具表上呈吴侯,乞骸骨归乡,愿荐贤者以代。” “倘得卸甲,必当亲诣夏口,负荆请罪,以明心迹。” “时值深秋,江风凛冽,伏惟将军珍摄贵体,勿以蒙为念。” “临书惶悚,不知所云。” 赵云览毕书信,见其字迹虚浮,言辞卑怯,不禁莞尔。 侍从见主将神色,问道: “将军何故发笑?” 赵云收信入匣,对吴使温言道: “吕都督过谦了。” “烦请足下转告,就说孙刘盟好,乃诸葛使君与齐王夙夜挂怀之事。” “今都督镇守柴桑,但以和睦为念,何须辞官?” 遂命亲兵取来锦盒: “此乃荆州特产的安神茶,可助吕都督调养心神。” 又添锦缎十匹,“江风寒冽,权表心意。” 帐外忽起东风,卷动案上信笺。 军正夏侯兰忽然开口说道: “云兄,吕蒙此信,未免谦卑过甚。” “不知是否有诈?” 这夏侯兰乃是常山真定人,与赵云是同乡。 两人情同手足。 赵云在刘备这里发迹以后,便向刘备举荐了夏侯兰。 刘备便使其留在赵云的部曲中,当一个掌管刑法的军正。 平日聊军务时,两人无话不谈。 赵云摆手止之道: “邻邦礼敬,何必多疑?” “哦?难道云兄就不担心吕蒙使诈,袭我荆州?” “……呵呵,兰弟未免太多疑了。” “云就守在夏口,不管吕蒙是否使诈,须放着我死。” “否则休想越过夏口。” 夏侯兰想想也是,不管吕蒙使什么奸计,他们都在这里守着。 不会出事的。 乃不复为备。 吕蒙写信稳住赵云之后,又给马谡写了一封信。 其书略曰: “幼常参军足下:” “蒙再拜致意,前番公务一晤,得睹参军经纬之才,常怀钦慕。” “今冒昧致书,实有要事相托。” “江东自周公瑾殁后,主和之声日盛。” “蒙虽总领军事,然程普、黄盖等辈,犹持宁为玉碎之论。” “每思参军顺势而为之教,未尝不抚膺长叹。” “愚窃以为,当密移军械辎重于荆州。” “一则削江东战备,使顽固者无恃。” “二则可为参军晋身之资。” “现已备得楼船三十艘,假以商旅之名,唯虑子龙将军察觉。” “若参军能疏通沿江关隘,使物资安然入境,则他日齐王论功,参军当居首勋。” “蒙情愿退居幕后,但求江东百姓免于战祸。” “此事机密,万勿泄于第三人。” “绢短情长,企盼回音。” …… 马谡于衙署中展读吕蒙密信,喜形于色,竟不慎碰翻案上灯盏。 “天助我也!” 马谡击掌而笑,当即取印信批下通关文牒。 左右侍从疑道: “近日江防甚严,参军何故签发商船特许?” 马谡振袖而起:“此乃诸葛使君密令,尔等岂能知晓?” 遂命心腹持令箭往各渡口传令: “凡江东商船,一律免检放行。” 或有人谏道: “可否先知会一声赵将军?” 马谡暗忖,若知会了赵云,他知晓其中缘故,肯定会与他争功。 到时候全并江南之功便会被别人分去,还是自己独揽其功的好。 于是说道: “赵将军把守荆州门户,就不劳他多费心思了。” “只让过往商船,从我这边走就是。” 经过一番折腾,吕蒙总算得到了能偷过长江防线的许可。 吕蒙正式开始点兵,马步水三军,皆选精兵,伏于舟冓、舟鹿船中。 然后拣选会水者扮作商人,皆穿白衣,在船上摇橹。 次调韩当、潘璋、丁奉、贺齐等四员大将,相继而进。 驾快船往荆州方向去。 昼夜趱行,直抵北岸。 江边烽火台上守台军盘问时,吴人答曰: “我等皆是东吴客商,也江风受阻,到此一避。” “我等有马参军特许。” 言罢,将马谡送的凭证递上去,随手又送了些财物给守台军士。 军士乃是马谡管下,因被提前打了招呼,又得了好处,自然信之。 遂任其停泊江边。 约至二更,舟冓、舟鹿中精兵齐出,将烽火台上官军缚倒。 暗号一声,八十余船精兵俱起,将紧要去处墩台之军。 尽行捉入船中,不曾走了一个。 于是长驱大进,径取公安,无人知觉。 而马谡早早地率属官在码头等候,望着江面渐近的商船队,忍不住轻笑: “吕子明果然守信之人。” “参军,是否先查验货物?” 副将在一旁低声问道。 马谡不悦地摆手: “本官亲自签发的通关文书,还能有诈?” 说着整了整衣冠,迎向靠岸的首船。 船板刚搭上岸,就见吕蒙一身素服走出船舱,远远拱手: “劳动马参军亲迎,蒙实在过意不去!” 马谡笑着还礼: “都督辛苦,不知首批军械” 话音未落,忽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。 吕蒙突然掀翻身旁货箱,露出满箱寒光闪闪的环首刀。 还不等荆州军反应过来,韩当已从船舱暴起,一刀劈落码头旌旗: “东吴儿郎,建功立业就在今日!” 霎时间,三十艘楼船同时掀开苫布,八千精甲如潮水涌出。 藏于暗舱的贺齐部射出箭矢,精准命中烽火台 丁奉率水鬼队潜入水中,凿沉了港内巡逻战船 潘璋的轻骑兵竟从舟冓船驱马跃出,直奔城门。 众人分工明确,显然是提前演练了很久。 “吕蒙!你.” 马谡惊怒交加,佩剑才抽出一半,就被亲兵拽着后退。 混乱中他的冠冕不知去向,发髻散乱如疯妇。 吕蒙站在船头大笑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