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翊翻阅着吕布呈上的边关奏报,微微颔首: “温侯镇守平州,屡破胡虏,保境安民,功在社稷。” 吕布抱拳一笑,“分内之事,何足挂齿。” 李翊合上竹简,忽而叹息,“只是眼下有件棘手之事,非温侯这等豪杰不能办……” 吕布挑眉,“哦?相爷但说无妨。” 李翊压低声音说道: “河北军费吃紧,但有些世家大族却囤积粮草,哄抬物价。” “本相欲借温侯之力,替我敲打敲打这帮豪族。” 这…… 吕布故作为难之色,河北地主们何等强硬? 他吕布已经年过五旬,还指望着将来退休后在河北养老呢。 现在把这些地主豪强们给得罪了,以后河北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? “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啊……”吕布面露难色。 “……呵呵,正因此事甚难,才需温侯这等英雄豪杰出面。” 李翊目光灼灼地说道。 正僵持间,忽闻环佩叮咚。 一袭红衣的吕玲绮跨入堂中,抱拳行礼: “女儿参见父亲,见过相爷。” 吕玲绮一听说父亲来河北了,也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。 吕布神色顿柔,轻抚女儿后背,柔声问: “玲绮在邺城可还住得习惯?” “多亏相爷照拂……” 吕玲绮眼波流转,瞥向李翊。 “宓姊姊、麋姊姊、袁姊姊她们待我都是极好极好的。” 李翊轻捋胡须,顺势说道: “令嫒武艺超群,现统率相府亲卫,乃我左膀右臂。” 李翊故意夸大了吕玲绮的作用。 其实吕玲绮只是他老婆们的保镖而已。 相府的核心武装力量,肯定不能交到一女子手中。 只不过是因为吕玲绮手中有一批女兵,跟在麋贞她们身边,大家都是女孩子,相处起来就比较方便。 吕布闻言,抚须大笑: “不想相爷既如此赏识小女……” 突然话锋一转,“如今老夫已年逾五旬,不知晚年……” 李翊会意,当即附和说道: “温侯功在千秋,朝廷自有封赏。” “哈哈哈!” 吕布轻拍案几,意味深长地说道。 “那些虚名俸禄,够买几坛好酒?” “不如实在些——” “哦?温侯想要如何实在?” 李翊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高手,继续追问道。 “吾身在辽东,替相爷出面,敲打河北豪强,倒也无妨。” “大不了明日我就回返辽东去。” “只是吾女儿尚在河北,只恐众世家对布家眷打击报复……” 话说到这个地步,吕布暗示之意再明显不过。 我可以替你干脏活儿,但等我老了,你总得替我晚年考虑考虑吧。 “若是相爷愿意娶了小女……” 话音方落,吕玲绮已红透耳根,却并未出言反对。 吕布再傻也能看出李氏在河北的地位。 它就是河北最大的地主。 我虽然得罪了河北其他地主豪强,但抱紧了最大地主的大腿。 这笔账,怎么算都不亏。 唯一可惜的是,李氏一族虽然处在上升期。 但族中成员太少,或者说都还没成年。 而吕玲绮又不可能真的等到他们长大。 所以只能由李翊亲自出面了。 李翊凝视那杆方天画戟,忽而轻笑: “若温侯肯解我军费之困,此事倒也不难。” “痛快,我就喜欢相爷这脾气!” 吕布扛起方天画戟,哼哼道: “三日内,本侯定让河北那些蛀虫乖乖吐钱。” “不过——这婚书当先签。” 好说。 李翊命人取来纸笔,立时签下文书。 有了这保障,吕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。 又问身旁吕玲绮道: “玲绮,为父如此安排,不曾委屈了你吧?” 吕玲绮羞涩地低下头,道: “父亲既开口,女儿自然愿嫁。” “哈哈哈……” 吕布仰头大笑,“当初是谁说将来嫁人,要自己去择贤婿的?” “父亲……” 吕玲绮娇嗔地瞪一眼吕布,又有些惶恐地望了眼李翊,看他神色有没有变化。 …… 次日,晌午。 吕布率领百余铁骑,气势汹汹地闯入魏郡的田氏大宅之中。 田氏家主田统听闻吕布亲至,慌忙整衣出迎,脸上堆满笑容。 心里却直打鼓——这瘟神怎么突然上门了? “哎呀!温侯大驾光临,寒舍蓬荜生辉啊!” 田统拱手作揖,眼角余光却瞥见吕布身后的甲士个个手按刀柄,杀气腾腾。 吕布大咧咧地往主座一坐,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杵,“咚”的一声震得茶盏乱跳。 他咧嘴一笑:“田公啊,本侯最近得了一颗稀世珍宝——夜明珠!” “可惜手头正紧,想要三十万钱卖给你,不知你意下如何?” 说罢,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灰不溜秋的鹅卵石,“啪”地拍在案几上。 田统盯着那块石头,嘴角抽搐: “温侯说笑了,这……这不就是块石头吗?” 嗯? 吕布一瞪眼,嗔道: “胡说!这分明是夜明珠!” “要不是真的,我吕字倒过来写!” 田统干笑两声: “温侯,这吕字……倒过来写不还是吕吗?” 话落,胆子稍壮,也开起玩笑: “那要是这真是夜明珠的话,我田字也倒过来写!” 吕布一怔,暗想这厮倒也滑头。 见他不肯就范,脸色一沉,突然压低声音说道: “田公,听说……你跟曹操关系不错啊?” 田统心头一紧,连忙摆手: “不不不,没有的事!” “曹操当年占据魏郡,我们只是迫于形势,不得不虚与委蛇。” “其实田某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!” 眼下齐国正准备与魏国交战,若是被扣上一顶私通敌国的帽子,那可非同小可。 “哦?” 吕布冷声笑道: “那如今布在魏郡也有兵,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?” 田统额头冷汗直冒: “不不不!温侯和曹操怎能一样?” “田某对温侯的敬仰那可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,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……” 吕布猛地站起身来,方天画戟一挥。 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。 田统身旁的案几被劈成了两半,木屑飞溅! 左右的家仆护卫,竟畏惧吕布武勇,无一人敢上前拦阻。 皆被吓得连连后退。 “可有人告诉我,你暗中勾结曹操,想取我性命!” 田统吓得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连连叩首: “冤枉啊!这是哪个死公造的谣?” 吕布眯起眼睛,嘴角微微翘起,以手指着自己的脸庞。 “是我说的!” 田统顿时傻眼。 吕布凝视田统,叱道: “汝敢骂我是死公?” 田统面如土色,磕头如捣: “不不不!温侯误会了,我怎敢骂您啊?” 吕布戟尖一指,大喝: “可你已经骂了!所以——” 他抓起那块石头,塞进田统怀里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