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见着许靖,立马将之擒住。 一盘问,竟然是蜀郡太守! 众人无不一惊,首都市长要翻墙投敌。 这简直不可思议。 众人不敢擅专,将之拿去见刘璋。 许靖瘫坐于地,汗出如浆。 王累、黄权等众,纷纷言道: “许靖身为蜀郡太守,不思退敌之策,与我等同仇敌忾退敌。” “今反倒私通敌国,当夷三族!” 许靖蓬首垢面,跪伏堂下,浑身战栗如筛糠。 众人都劝杀了许靖,以儆效尤。 唯有刘璋,长叹一声: “今益州将倾,杀一名士更有何益?” 遂夺许靖官印,囚于别院,不再做进一步的处理。 王累、黄权等众见此,皆是一叹。 首都市长翻墙投降,不拿来当典型杀掉,日后只会有更多人效仿。 自此,成都城内人心更加惶惶不安。 此时,围城已近月余。 城中粮价腾贵,斗米千钱。 军中多有饿殍,但刘璋实行了严格的供给管控,并未大量放粮到市场上去。 这夜三更,蜀郡督邮朱叔贤暗聚家仆,将细软捆作包袱。 其妻张氏,昭仪哭谏道: “夫君岂不闻许靖前车之鉴?” 朱叔贤怒斥:“妇人见识!吾不过六百石小吏,刘璋安能尽防?” 遂不听张昭仪谏言,取麻绳系于女墙,欲缒城而下。 不料巡夜牙将恰率部经过,闻得墙头窸窣作响。 当即命军士张弓搭箭,火光骤起,照见朱叔贤悬在半空,狼狈如丧家之犬。 即将之擒了,拿去见刘璋。 刘璋闻报大怒: “许靖名士,吾尚可容。” “朱某微末小吏,也敢叛主!” 于是下令诛灭朱叔贤三族。 按理说,诛杀叛徒,本无不妥。 但刘璋接下来一个命令,却与他一贯仁义的人设不符了。 刘璋下令道: “将朱某妻子,张昭仪发配至军中!” 言外之意,再明显不过。 由此便能发现,刘璋这小兔子内心其实也挺狠的。 在刘璋看来,朱叔贤是什么东西,也敢背叛我? 杀他还不能够解气,要杀他全家才能泄愤。 次日午时,朱氏满门二十七口血染市曹。 其妻张昭仪被发配军营时,身着素服,向北三拜,泣血道: “诛我夫而逼嫁我,此宁夫妇平生之愿乎?” 言罢夺过守卒佩刀,自刎而死,血溅丈余。 围观将士无不掩面而泣。 张任闻讯,急至中军帐进言: “今军心浮动,宜厚葬张氏以安众……” 刘璋嗔道:“将军也要造反不成?” 张任默然退出,夜半独自在营门焚香祭奠。 曹操在城外得报,叹谓诸将道: “刘璋杀小吏而赦名士,此取乱之道也。” 遂命将校将劝降书信射入城中,特意详述朱家惨状。 蜀军士卒拾得传书,往往聚观泣下。 曹操见时机成熟,再次使人劝降刘璋。 饶是明眼人也能看出,成都已是大势已去,不可能再守得住了。 刘璋至城头,望见底下排山似海的魏军,面如土色,叹道: “吾之不明,悔之何及!” “不若开门投降,以救满城百姓。” 左右人纷纷劝道: “城中尚有精兵三万人,谷帛支一年,吏民咸欲死战。” “主公何以现在便降?” 刘璋仰天叹道: “吾父子在蜀二十余年,无恩德以加百姓。” “继续攻战,徒使血肉捐于草野耳,皆非我之罪乎?” “教我心何安?不如投降以安百姓。” 言罢,哀声恸哭,下令开城投降。 左右将士,无不垂泪痛哭。 曹操率军入城,张榜安民。 吸取了此前收降张绣的教训,曹操这次进城,不再对刘璋蹬鼻子上脸。 而是亲解其缚,执其手曰: “季玉保境安民,今顺天应人,真仁者之心也!” 即令左右取紫绶金印,当场表奏刘璋为振威将军,仍许居成都旧邸。 其家族所有财物,也下令分文不得取,全部归还给刘璋。 这个城中各级官员,全部官升一级,以此来收买人心。 唯独此前欲翻墙投降的许靖,曹操没有给他升官。 因为曹操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种没有骨气的人。 其实不止曹操,历史上的刘备也看不起许靖,认为其临阵而背主,不是一个值得用的人。 傅巽劝谏曹操道: “天下有获虚誉而无其实者,许靖是也。” “然今主公方入蜀地,欲创大业,天下之人不可户说,当大结人心。” “靖之浮称,播流四海。” “若其不礼,天下之人以是谓主公为贱贤也。” “宜加敬重,以眩远近,追昔燕昭王之待郭隗是也。” 程昱也劝道: “许靖蜀中名士,有人望,不可失也。” “借其名以竦动宇内,则蜀地可安。” 曹操从之,于是拜许靖为长史。 然后自领益州牧,大赏麾下军士。 接下一段时间,曹操都没有马上动兵。 而是选择犒赏军民,收买人心。 因为他不是像征伐徐州一样来掠夺的,而是为了常驻此地,需要慢慢消化。 一月过后,蜀中人心渐渐稳住。 这日宴席,程昱忽然佯醉,走至曹操跟前,提醒他道: “明公是否忘却一件大事?” 曹操嘴角微微翘起: “孤何曾忘也?” 程昱便问,“不知是何事?” 曹操扬唇笑道,“蜀中之地,尚未全并,而刘璋尚在……” 程昱也笑了,“在下只是怕魏公忘了。” 刘璋在蜀地有名望,而益州其他郡还在。 所以他就是一个隐患。 其人虽然没有野心,但一旦有投机者利用刘璋,跑到益州其他州郡去。 刘璋就有可能“复辟”,实现东山再起。 历史上,东吴偷袭荆州成功后,刘璋就落在了孙权手上。 当时孙权就想扶持刘璋做蜀主,将其作为棋子。 只不过刘璋刚好在那一年病死了,东吴的计划没成功。 但曹操还没有全并蜀地,他在稳住人心之后,刘璋已经没有他的政治价值了。 或者说,他的存在,是弊大于利。 “此事便交由你来办,务必做的干净些。” “明白。” 程昱以酒醉为由,避席而去。 不想百密一疏,还是有忠心刘璋的士兵,在得知此事后,慌忙将之报给张任。 张任闻讯大惊,痛骂曹操道: “曹贼如此奸诈!今已得蜀地,仍欲害我主耶?” 于是,连夜跑去驿馆,来见刘璋。 刘璋正在房中与其子刘循互诉衷肠,忽听得门外响动。 于是刘循起身去开门,甫一打开,便见着张任跌跌撞撞倒了进来。 “季玉公!季玉公!” 张任神色焦急,上前拉住刘璋的手。 刘璋诧异道: “张将军何事如此匆忙?” “害!” 张任焦急道,“季玉公,曹操欲加兵害你!” “你、你还蒙在鼓里啊!” “成都已是是非之地,赶快离开这儿吧!” 什么? 刘璋父子闻言,无不骇然失色。 “孟德公何以欺我?何以欺我?” 刘璋快要哭了,顿时感觉十分无助。 张任忙道: “季玉公,现在不是哭泣之时。” “若不快走,必为曹贼加害!” “曹操虽收了我的兵权,但末将麾下尚有百名忠心我的士卒。” “咱们今夜就走,还来得及!” 刘循见刘璋并无去意,顿时也急了,赶忙劝道: “父亲!张将军说得对。” “现在走还来得及,晚了就走不了了!” 刘璋颓然地挥了挥手: “曹操坐镇成都,吾大印也已交出。” “益州诸郡,也已传檄而定。” “吾尚能去哪里啊?” …… (此为曹贼入蜀图)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