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可以让自己提前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大事,做好准备。 麋贞目视着丈夫,语重心长地说道: “目今夫君已是位极人臣,江南之事,最好少参与。” 李翊颔首,“吾正有此意,只是……唉……” 忍不住叹了口气,“有些事,恐我未必便能逃避。” 是夜,夜色人静。 李翊坐在窗前,麋贞为他篦发。 平日李翊太忙,夫妻之间其实鲜有话可谈。 更别说,麋贞是古代传统的大家闺秀了。 跟李翊其实根本没有太多共同语言。 麋贞仅仅只是在努力地去做一个好妻子,尽到自己家庭的责任罢了。 “当年徐州初见,夫君发丝尚未及肩,如今……” 李翊反手握住她的柔荑,扬唇笑道: “如今怎的?” 麋贞抿唇一笑: “如今已是青丝如墨,湛然若神。” 就在两人旖旎之际,忽听得窗外传来偷听的窸窣声。 二人相识一笑,将房门打开。 袁莹赶忙端直身子,手捧托盘,轻声咳道: “……咯,醒酒汤好了。” 说着,将汤放在了案上。 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床上,似乎不打算离去。 李翊牵唇笑道: “眼下天色已晚……” 话音未落,袁莹便抱着绣枕探头: “我害怕打雷!” 李翊大笑: “繁星满天,哪来的雷?” 却见那小娘子眼圈微红,心下一软,叹道: “罢了,汝二人今晚都歇在此处罢。” 二女相视一笑,将头发给盘了起来。 …… 次日,清晨。 一大早,李翊便收到了徐州方面的传命。 刘备以齐王身份直接向李翊下达命令,让他速速去徐州一趟。 但是刘备却并未言明,让他去是干什么的。 此举召来了不少人的担心。 他们猜想,该不会是李翊在河北地位过高,有拥兵自重之嫌。 齐王这是要动手了罢? 李翊笑谓众人说道: “诸公多虑矣。” “……齐王岂是兔死狗烹者也?” “即便真有此意,翊更该去徐州。” “去,则表明忠心。” “不去,则坐实反情。” 于是,只带了随从百人众去往徐州。 又叮嘱荀攸、徐庶,命二人共同处理州治事务。 至于兵权方面, 手中握有重兵的,只有四人。 分别是在河间的张郃与在巨鹿的高览。 此二人是传统的河北将领,也是袁氏旧将。 另外握有重兵的,则是在章武的徐晃,以及在中山的张辽。 此二人是徐州旧臣,因为随李翊北伐,长期待在北方。 便一直留在了河北。 李翊也是一直努力在河北维持这样一个平衡关系。 既不让河北旧将被打压过重,也不让徐州旧臣在北方过于强势。 通过分权,也能防止李翊不在,谁有不臣之心也不敢造访。 毕竟他只握有河北四分之一的兵力,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。 李翊这一通安排,众人私下里纷纷议论: “观丞相处置河北诸务,井井有条,似知此行徐州,非旦夕可归者。” “诚哉!以丞相之神机妙算,岂不知徐州将有变乎?” 就在众人的一片议论与猜想之下,李翊踏上了去往徐州的旅途。 …… 徐州,下邳。 却说刘备在徐州王府,闻报李翊已经出发,不日将至下邳。 遂密召诸葛亮入后园。 时值开春,万物竞发。 玄德亲执麈尾,与孔明对坐石亭。 “……孔明可知,荆州公子刘琦求救之书,至今已有月余?” 刘备忽开口,手中麈尾轻点案上荆州地图。 诸葛亮羽扇微顿:“亮见主公连日沉吟,未敢妄测。” 刘备长叹一声,自袖中取出数封帛书: “这是群臣联名上书,劝寡人速取荆州的帛书。” “淮南那边也催得紧。” 话落,竟将书卷投入亭畔中的火盆,火光映照其坚毅面容: “然寡人迟迟未决,非不欲取,实因人选难定!” 孔明正欲开口,却见刘备猛然起身: “此去荆州,专为抚定,不见得便要动刀兵。” “云长轻虑自傲,益德又粗犷暴躁。” “此二人皆不是抚定荆州的最佳人选。” 刘备向诸葛亮解释,他为什么不打算派关羽、张飞去荆州的原因。 这二人打仗虽然猛,但很难跟当地的士人豪强周旋。 荆州的世家豪族盛气凌人,刘表经营了二十年都压不住。 刘备也不觉得张飞、关羽能够压住。 毕竟,想只通过暴力,来换取别人的忠诚是不现实的。 此所谓, 以力服人者,非心服也。 以德服人者,心悦诚服也。 关羽、张飞又是刘备的元从,绝对拥趸。 既然把这两个人排除在外,似乎没几个人选了。 “……那齐王可是想让李丞相去往江南?” 诸葛亮认真问。 “……是,也不是。” 刘备目光如炬,一本正经地对诸葛亮说道: “李相坐拥河北之地,又节制幽燕、辽东。” “寡人在下邳,不止一次听到有流言说,李相在河北拥兵自重,欲要自立。” 诸葛亮忙道,“大王,李相绝非——” “听寡人说完。” 刘备伸出手,打断诸葛亮,接着言道: “子玉与寡人相识于患难之中,情比金坚。” “只是……唉……” “寡人身为一国之君,有时候不得不替江山社稷着想。” “今李相已经功高盖世,若再立平定荆州之功,则赏无可赏矣!” “况河北诸将最为跋扈,此前李相欲向寡人索要四方将军之位。” “寡人不允,盖有此之故也。” 诸葛亮身躯一震,他感慨刘备与李翊君臣之间的无奈。 两人私下里是挚友,师徒。 朝堂上两人则是君臣,君父。 不过,真正令诸葛亮感到惊叹的,还是刘备对自己的坦诚。 都说君心难测,伴君如伴虎。 很少有哪个君王,会对一个臣子如此坦肺腑之言。 诸葛亮大受感动,刘备的话则还在继续。 “若李相不能下江南,便只有陈元龙一人可选。” 此前说过,下江南的人只能是刘备的元从。 因为只有元从才能镇得住场子。 你派黄忠、步骘这些非元从过去,能力够不够两说。 单说这平定江南的大功,你接不接的住吧! 你看人家陈元龙,为了吞并江南,准备了近十年。 你黄忠啥的,敢去跟人家淮南领袖争并江南之功吗。 别以为你也是四方将军,就真的能够跟关羽这个四方将军一样。 说啥干啥,陈登都谦让着你。 权力,从来都不是身份赋予的。 而是在你拥有哪个权力之后,你需要一个身份罢了。 “淮南富庶,是我大齐之粮仓。” “陈元龙又握有淮南水军,若使其抚定江南,寡人担心淮南诸将尾大不掉。” 刘备语重心长地对诸葛亮说道: “故依照寡人之意,希望遣一位后起之秀去往江南。” 一阵春风掠过,吹散灰烬。 刘备忽执孔明之手: “寡人遍观我徐州诸才俊,唯卿可当此任!” 诸葛亮大惊,避席拜道: “……大王,亮年幼德薄,岂敢与诸前辈争先?” “正因卿年轻!” 刘备郑重其事地说着,将声音渐渐压低。 “江南平定之事,乃新旧之争,卿当明白。” 孔明手中羽扇坠地,霎时了悟。 主公非是疑老臣,实恐功高震主,新旧相轧! “子龙将军做事沉稳,又未曾立有盖世之功。” “大王何不遣他前去?” “……子龙太过仁厚,恐为士族所欺。” 刘备弯腰,替诸葛亮拾起羽扇,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。 将之还给诸葛亮,拉着他的手,邀请他陪自己逛后院。 时值残阳西坠,树影婆娑,映得二人面上晦明不定。 走至一树前,刘备忽然停下脚步。 “孔明可知?” 刘备轻抚树干,慨叹道: “此柏乃寡人初至徐州时所植,今已亭亭如盖矣。” 说着,望向诸葛亮。 “正如卿之才德,潜滋暗长。” “寡人日日观之,未尝不欣慰。” 诸葛亮方欲谦辞,刘备却从袖中取出一叠绢书: “此皆李相历年密奏,篇篇盛赞卿之才略。” 展开最旧一函,但见“诸葛亮器识宏远,真王佐之才”十二字赫然在目。 “彼时卿方回徐州,李相便如此推崇于你。” 刘备指尖轻点最新一封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