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所以麋芳其实与刘备的姻亲关系被进一步淡化了。 这也是很多人猜测糜芳叛变的原因之一。 李翊的麋夫人同样无出,但这正好给了他一个削弱麋家影响力的机会。 “那些挑拨之言,实欲坏我姻亲之谊!” “内兄细想,若吾果真薄待麋家。” “何不以贪污问罪?何须曲意保全。” 话落,李翊忽从袖中出简牍一束,掷于案上。 麋芳看罢,大惊失色,上书贪墨之证。 里面写的,全都是这些年他贪污受贿的证据。 虽然在李翊的严打之下,徐州官员大多收敛。 可仍有少数人利用职权之便,浅捞油水。 这种小贪,即便是李翊都遏制不了。 麋芳出汗如浆,面如死灰,急忙辩解道: “……丞相!这是谤言,谤言呐!” “定是有人诬陷于我!” “惟丞相明察!” 李翊微微一笑,抬手便将这卷竹帛给丢入了火盆之中。 然后笑眯眯地扶麋芳起身,请他入座。 “内兄勿忧,吾岂信外间谗言者?” 麋芳冷汗直冒,皮笑肉不笑地连连点头称是。 证据确凿,且整理的详细。 麋芳怎会看不出李翊知道自己贪污的事? 只是见李翊给了自己台阶下,麋芳不敢不下。 伏地泣道:“芳愚钝,几负丞相深恩!” 李翊取锦帕为其拭泪,温言道: “我相府上尚缺一位仓曹橼,内兄若是不弃,便来我府上述职。” “这可是一件美差呐……” 说着,拍了拍麋芳的肩膀。 麋芳连连谢恩。 此时案牍在火盆中已经烧尽,望着飘落的灰烬,李翊伸出手取暖,又慨叹道: “今战事将起,将士露宿,粮秣不继。” “前日有军报称,卒有断炊三日犹执戈者。” “……唉,都是我这个丞相无能,才使军士困苦不堪。” 麋芳不是傻子,立马听出了李翊的话外音。 跪伏于地,触地有声地说道: “芳愿献己家私财百万以佐军资!” “私库粟米三千囷,即日输往官仓!” “为丞相解忧!” 麋芳刻意强调是自己的私财。 也就是跟麋家没关系。 李翊扶剑沉吟,少时,乃搀臂扶麋芳起身,温言道: “使天下商贾皆如内兄,何愁大业不成?” 于是携其手,邀他共观渤海的防务图。 麋芳面上称善,然指画间犹颤。 …… 是夜,李翊终于要睡了,请麋芳回去。 麋芳如蒙大赦,连连谢过。 又不禁感慨,李翊到底是怎么做到看书看图可以全神贯注,持续好几个时辰的? 以麋芳的性子可受不了长时间高强度工作,可李翊没让他走,他还真不敢走。 眼下已是丑时,牛马俱睡。 麋芳退后,正遇其兄麋竺于廊下。 原来麋竺已知晓弟弟被免官的事,又见他被李翊拉进房间里训话。 训了一晚上不曾出来。 身为家主的他倍感不安,便一直在廊下等着。 见麋芳面色沮丧,乃引至密室,悄声问丞相都对你说了些什么。 麋芳想到自己刚刚大放血,便肉疼,乃将此事说与大哥听。 麋竺又问:“所捐几何?” 麋芳捶胸泣道:“数年所积,一朝尽矣!” 李翊严惩贪污,整顿吏治。 这些年,麋芳一直小心翼翼地少贪轻贪。 没想到只一晚,多年的心血就全吐出去了。 麋芳又将适才李翊恩威并施之状,说与麋竺听。 麋竺默然良久,抚其背叹道: “丞相御下,刚柔相济,纵苏张复生不能过也。” 言毕,又执麋芳手,正色道: “弟经此劫,当知收敛。” “自今以往,丞相所指,即吾家所向。” “丞相所谋,即吾族所图。” 又低声道:“幸有妹在椒房,终不使麋氏落寞。” “但记'恭顺'二字,富贵岂得断绝耶?” 麋竺对李翊的手段佩服不已,便借着这个机会劝麋芳以后多加收敛。 只管跟着李翊的方针走就行了。 有麋贞这层关系走,他们麋家落魄不了。 有一说一, 受游戏的影响,很多人自己当主公时,都是真正的“唯才是举”。 谁能力强,就用谁。 但现实中却有很多无奈。 中国自古以来都是人情社会,权力的本质就是人的认可。 一个你的亲信,能力一般,但很听话,跟着你的方针走。 另一个与你不是亲族,能力很强,但有自己的主见。 倘若真遇上这种二选一的情况,大部分君主都会选择前者。 李翊此次只是敲打,并未下狠手。 麋竺看出了李翊的用意,便更加下定决心让麋芳跟随李翊去北方。 好好在那里辅佐李翊。 麋芳唯唯称是,自此骄矜之气顿敛。 …… 史书对此点评道: “李相之道,先执其罪证,使其惧。” “复焚之以示恩,使其感。” “既而旁敲军需,使其自献。” “终以姻亲羁縻,使其死心。” “恩威并施,张弛有度,虽古之权术大家,不过如是。” “故曰御下之道,不在严刑峻法,而在恩威并济,使人畏而敬之,敬而附之。” “当为后世之鉴也!” …… 在徐州部署完之后,李翊总算安心。 启程返回了北方。 一面又上书刘备,说明此事。 刘备同意,让赵云代领彭城相一职,以为关公侧翼。 李翊另作书一封,发往淮南。 既向故友陈元龙问好,又请他让甘宁、周泰出兵。 分别自涡水、渠水北上,以水路制魏军粮道。 使曹仁疲于应对。 时陈登于案前,正吃着生鱼片儿。 嘴里叼着刚切好的鲷鱼,手上捧着李翊发来的竹帛。 目光快速浏览一遍。 底下之人,分别有甘宁、周泰、蒋钦、陈矫等辈。 他们一直留在淮南用事。 蒋钦忍不住率先开口问: “……府君,丞相在信中说了什么?” 陈登将竹帛传给众人看,说道: “李相让我发兵,渡水北上,袭扰曹仁粮道。” 功曹陈矫闻言,忍不住笑道: “丞相忒也操心了,无怪时人皆言其事必躬亲。” “齐王已命丞相督北方军政,如何管到我们南方来了?” 陈矫虽然半开玩笑,但语气中是有一丝不悦的。 陈登除了广陵太守的身份之外,还有另一个身份——“征南将军。” 征南将军就意味着,是南方的军区总司令。 按理说,南方事务都该归陈登管。 但由于刘备临时下令,让时任青州牧的关羽行都护将军职,假节。 关羽便有了都督陈登的权力。 所以陈登这时便受到了关羽的节制。 所以真要下令进军,也该让关羽下令才对。 李丞相未免管的太宽了。 陈登笑道: “吾与李相共事十年,亲如兄弟。” “彼书至此,非敕令也,不过献策耳。。” “诸君何愤懑为?” ……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