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翊既收复辽西,便开始正式处理这里的胡、汉问题了。 多年以来,由于辽西乌桓人常年与汉人混居,不论是生活习惯,亦或者语言文字皆大多汉化。 辽西的手工业、制造业、冶铁业也有了一定基础。 在这个基础上,李翊就没必要将这里的人口迁往内地。 如果迁走,只会白白便宜鲜卑人。 等于消灭了一个乌桓人,又来了一个鲜卑人。 到时候难道再出兵征讨一次吗? 索性留在此地,长足发展。 既要发展,首先解决的就是“人”的问题。 历史上的三郡乌桓,是直接被汉化了,慢慢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。 但怎么汉化的,史书只是一笔带过。 这其中的工作,只能由李翊来做。 为此,李翊做了两个人事任命。 第一,仍旧令楼班为乌桓单于,统领乌桓诸部。 此举,极大安抚了初降的乌桓民众的内心。 当他们发现汉人并没有马上取缔他们之时,只要单于不发话,他们自然会安分守己。 第二,设北戍校尉,秩比两千石,令张绣领之。 北戍校尉与乌桓单于同治辽西,右北平郡。 但北戍校尉有监察权与决策权。 对重大事项的决策、重要职位的任免、重要项目的安排、大额经费的使用等等。 俱拥有最终的决策权。 即便是单于楼班有重大事项的决定,也得先经过北戍校尉的同意。 没错,北戍校尉的设立,就是用来监视楼班的。 具体一点,便是书记与市长的关系。 至于北戍校尉如果有事,则可先西去往渔阳郡。 若是汉人之事,便由渔阳太守出面解决,解决不了则上报冀州治所李翊处。 若是乌桓人之事,便由护乌桓校尉出面解决,解决不了同样上报冀州治所李翊处。 一番操作下来,李翊基本上解决了收复的辽西郡地方稳定问题。 接下来,便是加快本地胡民汉化的问题。 为此,李翊单独约谈单于楼班。 “……罪臣楼班见过郯侯。” “诶,不必多礼。” 李翊上来便开门见山: “吾听闻你乌桓部,早年间多向匈奴人交纳皮布税,未知可有此事啊?” 楼班脸色微变,鞠躬道: “回禀君侯,确有此事,不过那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。” “现在——” “诶!”李翊出声打断楼班,不耐烦地挥了挥手。 “你只说有没有,我没问你其他的。” 楼班一愣,怔怔地点了点头,“有。” 所谓皮布税, 就是乌桓人每年都得规定数额,向匈奴提供牛、马、羊的皮革。 如果没能够按时缴纳,乌桓人的老婆、孩子就要被匈奴抓走。 试想有一天你回到家,老婆孩子突然没了是什么感受? 可以说,在很长一段时间,乌桓人都处在匈奴人统治的阴影之下。 而“乌桓”这个名字也是匈奴人给他们取的,意为“归顺”。 至于匈奴为什么要向乌桓人收皮布税。 主要是因为动物皮革对于游牧民族来说,具有实际的使用价值。 它可以起到充当货币的作用。 而要在日常的生活需要之外,获取额外的动物皮革。 就必须要你对更多的牲畜进行计划之外的宰杀。 所以匈奴不停的征收皮布税,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乌桓的经济能力。 乌桓人这一交,就是一百多年。 直到汉朝不断对匈奴进行打击,乌桓人才得以在汉匈两大强权之间反复横跳。 现在李翊忽然提起三百多年前的“皮布税”,那古老的黑暗记忆顿时在楼班脑子里唤醒。 “……今尔乌桓人,为鲜卑所迫。” “生存之地日蹙,故屡犯汉地。” “尔等居于汉土,即为汉民,岂不应向我汉庭纳贡缴税乎?” 李翊的声音,宛若恶魔低语一般在楼班耳朵边响起。 楼班强忍血脉深处的恐惧,强颜欢笑道: “……您说的对,我等既居于汉土,就该向天朝缴税。” “只是皮布税多宰牛羊牲畜,然我胡民大多不再畜牧。” “臣惶恐无能,担心每年无法按时上缴郯侯所需之皮革。” 嗯。 李翊一颔首,说道: “辽西不论汉民、胡民,既居于汉土,就该向朝廷纳税。” “若是从事农耕、手织者,便缴粮税、布税。” “若从事游牧之民,则按时缴纳皮布税。” “不得误时,不得少缺。” “但有延误,唯汝是问!” 楼班汗流浃背,惶恐地躬身应道: “……是、是、是,臣谨遵上谕。” 楼班这下也明白过来了,李翊坚持收缴皮布税。 就是要逼那些还处在辽地,没有汉化的乌桓人强制转型。 先从你的生活习惯改起,若你拒绝汉化。 那就要承受高昂的皮布税。 要知道游牧民最怕的,就是强制宰牲畜了。 时间一久,他们自然会放弃原本的生活习惯,从而从事与汉人一样的生产劳动。 而一旦他们选择农耕生活。 那么广袤的辽土,便是他们开垦的方向。 等于李翊便得了免费的劳动力,让人们自发的为他开发东北土地。 甚至都不需要他从内地迁民,强制过来开发东北。 节省了大量的人力、物力、财力。 就这样, 李翊一面在辽西做稳定工作,一面派人去辽东找公孙度要人。 若按历史线来,辽东公孙氏会主动斩杀二袁儿,献其首级以取悦朝廷。 但此时的辽东,却还不是公孙康当政,而是他老爹公孙度当权。 公孙度可不是公孙康能比的。 此人有能力,有野心。 他东征高句骊,西征乌桓,雄张海东,威服外夷。 就连扶余国王都主动请求成为辽东的附属国。 公孙度俨然凭借辽东之地,成为了当时名副其实的东北王。 …… 辽东,襄平。 袁尚、袁熙兵败逃亡辽东,寻求政治庇护。 公孙度知道袁氏在中原的能量,遂将二人暂时保护起来。 只是公孙度性格强势,他可不像在辽西乌桓人那样,将二袁公子待为上宾,礼遇有加。 作为东北王,这里就是他的天下。 故即使是袁氏后裔,他也常对袁尚、袁熙呼来喝去,时常侮慢于二人。 二人倍感耻辱,常有杀公孙度之心。 以据辽东之地,复图中国。 奈何两人手中兵力微薄,要想取代辽东公孙氏,无异于蚍蜉撼大树。 故袁尚乃安慰袁熙道: “权且暂忍一时,待寻找机会,趁机刺之。” “则辽东之地,当我袁氏所有也。” 在袁尚的安抚下,两兄弟忍辱负重,在辽东过了一段惶恐不安的日子。 这日。 公孙度收到了来自辽西的书信。 其书略曰: ——“昔者,袁氏兄弟,熙、尚二人,因乱奔逃,闻已至辽东。” “此二人者,本为汉室逆臣,屡犯王法,扰乱中原。” “致使生灵涂炭,百姓流离。” “今其穷途末路,投奔足下,实为苟延残喘之计。” “闻太守素以忠义著称,威震边陲,夷狄敬服,岂可容此逆贼匿于境内?” “倘足下能擒此二贼,献于朝廷,则功在社稷,名垂千秋。” “朝廷必以厚赏酬足下之功,天下亦将颂足下之德。” “翊虽不才,愿保奏府君为武威将军,封永宁乡侯。” “若足下执意庇护此二贼,恐招致朝廷盛怒,难免兵燹之祸。” “将军雄陲辽东十三年,当知轻重,望速决之。” “谨此奉书,望足下三思。” “李翊,顿首。” 李翊这封书信,不卑不亢,晓之以情,动之以理。 力劝公孙度交出袁尚、袁熙二人。 第(2/3)页